“哎,”徐心烈无奈,“哥啊,咱上哪再去找个,任劳任怨,听话,还能帮忙跟朝廷,要钱的保镖,啊。”
“可万一他对你起了心思……”
徐心烈脸都皱了:“啥,啥心思?”
“……哥就觉得他动机不纯。”
“太监,对我,动机不纯?”徐心烈想笑,一笑就疼,“诶不是,不是你,跟我说,他是屠青莲的徒弟,而且,隐龙卫……哦,宫里男人,肯定都是太监的吗?你,你啥意思呀,他对我起心思,你骂我还是,夸我?”
说罢,疯狂运气,总算平复了一点,她真怕自己这话说完厥过去。
徐绍均一愣,神色竟然还松懈了点,但是想起方才自家妹妹脱险时,十三朝她伸过去的手,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
“好吧,”他决定暂且按下,又道,“还有,天星楼的人找你。”
“?那个,搞情报的?”徐心烈一愣,“你问他们买消息了?”
“不是!现在的消息都是我们自家人找的。”
“所以他们现在生意差到,要上门推销了?”天星楼在徐心烈眼中和很多武侠小说里的神秘组织一样,很老套但也很麻烦,她一直不是很想招惹。
徐绍均面上忿忿的:“不知道,找过来的是天星楼的代楼主,叫华贻枢,小白脸一个,看着很不可靠!”
徐心烈默默的看着她这傻狗哥哥,她闯荡江湖以来就没见过比这货更小白脸的。
“那他有什么事?”
“他非要亲自跟你说,你现在,有精神吗?”
徐心烈吃力的撑了撑身子,上辈子搞体育,身体素质没跟过来,耐痛耐伤的本事倒是刻入了灵魂,她让徐绍均扶着她微微坐起来点,喘着气点头:“行。”
“真的哦?”
“哎你烦不烦!嘶!”
徐绍均立刻跑了出去。
徐心烈终于有余力打量自己现在躺的房间,狭小的卧房,南北通透,窗边的书桌上摆满了医书,桌旁的墙上还贴了张人体穴位图,另一边靠床的位置是洗漱架,上面挂着的毛巾上还残留着血迹,铜盆里的水倒还清澈,腾腾冒着热气。
外头似乎正是集市,人声鼎沸,还有马嘶和车轮的嘎吱声。
好家伙,应该是占了这医馆大夫的房间了。医馆本身肯定有给病人睡的地方,不管谁干的,那是真把她往黑道上硬推啊!
不过,现在她受了重伤,屠十三又不在,躺在这小小一隅中,还真是难得岁月静好的时光了。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第4章清醒的徐不义
徐心烈一看见华贻枢,就知道这是自己最不想打交道的一类人。
说实话之前他一句话坑得自己重伤,她并没有对他有什么不满,走这条路就要做好被人挖坑的准备,她甚至都奇怪刺客怎么会现在才来,
但现在一看他老神在在的笑容,她就觉得牙疼。
华贻枢不像一般武侠中那种格调很高排面很大的大派继承人,反而更像一个富家公子哥,实干派的那种,笑容多一分显油腻,少一分显虚假,尺度把握得相当精准。
“徐大小姐还好吧?”他很自然的坐在了她身边的椅子上,惹得后头徐绍均一顿瞪眼,“本以为有隐龙卫副卫主在场,那点小比试绝不会出差错,却没想到对方来得这么快,哎,真是砸了我天星楼的招牌。”
徐心烈翻了个白眼:“直说吧,我真的挺累。”
“说什么?哦,这事呢,说来话长……好好好,我长话短说。”他似乎还带点欠揍的人设,非得让人气不顺一下才肯做个人,“我们天星楼呢,归根结底就是个掮客,消息灵通本身是为了自保,谁知一不小心被人当成了卖消息的人,但你看,都是小本生意。”
“呼……”徐心烈回以痛苦和不耐的吐气。
“马上,马上了。小本生意难做嘛,要就是自保,徐大小姐一出来,我们就在观望了,毕竟有些事情,是即便知道了,也决不能碰的。别人关心的都是徐大小姐为何这么做,将要怎么做,而我们更关心的,却是小姐身后都有谁,能不能惹。”
“为禁武令干活的,背后不都是朝廷么?”徐心烈想笑,“难不成还会有后宫派和太监派?”
“非也非也,”华贻枢摇着头,故作高深,“可不是每个为禁武令奔波的武林中人,身边都能跟个隐龙卫的,更何况小姐身边的,还是隐龙卫的副卫主。”
徐心烈愣了一下,倒真没话说了。
十三的身份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但自从十二岁与他认识,他好像一直在被自己使唤,从未觉得有什么毛病。尤其是在上了禁武令这条贼船后,她都已经默认为自己是朝廷这盘大棋的炮灰了,想尽办法薅朝廷的羊毛,占隐龙卫的便宜,死乞白赖抢来十三这尊大佛偶尔保驾护航,却没想到,因为他的存在,自己竟然已经算是——有点身价的炮灰了?
但她当然不会傻到就这么直言不讳,有价值总好过没价值,毕竟她的工作就是“狐假虎威”。
“所以,”她面不改色,“这就是你们观望的结果?”
“对,我们一得知小姐身边这高手的身份,便将你们的消息划入了禁售录里,却不料楼中一兄弟在此之前,已经将你们的行踪卖给了……某些人。”
“于是堂堂天星楼代楼主就亲自出马来找我了?顺便一句话坑我半条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