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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羡柳等了一会儿,耳边传来了姜泽安的声音:“薛将军可用朝廷遣将不力,不满驻守霖颐这苦寒之地为名,起兵造反,攻下良储。”
“……”她只是沉默,没有回答。
“造反”两个字落到薛羡柳耳朵里,让她觉得自己的脊梁骨被斧头狠劈了两下,几乎要把她整个人折着嵌进土里。
她不敢细想。
姜泽安的声音停了一会儿,又道:“于百姓看来,将军是积怨已久。于朝廷势力来看,将军是为旧主,如此一来,便可将陛下彻底遮掩于幕后。
若是功成,陛下复出拿回皇权,再为薛将军洗清名声,至此,天下归心。”
最后,姜泽安补充了句:“此为上计矣。”
手中握着的剑柄已经跟手掌的骨头靠在了一块,薛羡柳生怕自己犹豫后悔,眼睛一闭,快问道:“何时动身,驻守在此郡的兵马撤离多少?”
“都要撤离,一个也不能留。”姜泽安回道。
“可此地不留些兵马…”薛羡柳眉头紧锁,“仪癸国的人常来此地骚扰,若我将兵马撤走,置霖颐郡的百姓于何地?”
“我知将军忧虑,也知将军爱民如子之心。当初将军随先帝征战,先帝被连破两郡,是将军一路上不顾返程之危,护送两郡百姓迁到了霖颐。
将军此举蹈仁履义,遐尔闻名,为天下人所敬佩。”
姜泽安面露恭敬之色,随即话锋一转:“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将军不仅要撤兵离去,还要无声无息的将兵撤走。”
“可…”
“将军,此时留下是为霖颐百姓,不留则是为天下百姓。”
“……”
“我知将军一时之间难下决心,对将军,我也无意隐瞒。
兵,必须要撤,一个也不能留。
因为即使将军往日兵马都在此处,也解不了霖颐百姓的安危。”
姜泽安看向赵景程,说道:“假天子已经死了,沈圣君是一介男子,他手上的势力见到朝廷出现的变故后,并不会全然为他所用。”
接连又道:“改稻为桑是沈圣君所提的吧。”
赵景程在那道目光下,轻轻颌。
“说明是沈圣君将朝炀战争的主动权送给了仪癸国,以这个好处来交换两人的合作。
沈映宸在朝廷的地位已经动摇,既然如此,如今假天子之死便是一个讯号,仪癸国在沈圣君的示意与帮助下,一定会起兵来攻霖颐,为他助力。”
姜泽安将目光移向薛羡柳,目光真诚,“那仪癸国的人举兵来攻,将军手中的兵马再强,成日奔波劳累,无米饱腹,能为霖颐抵挡几时?
何况霖颐山穷水恶,这几年实施改稻为桑,常有外敌骚扰,将军手下的将士早已食不果腹了吧。”
姜泽安说完,继续道:“将军如今在朝堂之内的局势并不占优,若仪癸国的兵马真的兵临城下,将军必然舍不得放弃郡内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