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陛…6小姐费心,已包扎好了。”
“把衣服脱了。”
惜刃点点头,他对赵景程突兀说出的这句话没有感到奇怪,只是大大方方的将自己身上的甲胄和衣物褪去。
一直在女人众多的军队里呆着,他对此早已没有了羞耻之心,况且其他更脏的事,他也做过许多了。为了能消除这位患有疑心病天子的顾虑,他脱得很干脆。
赵景程自认不是什么趁人之危的衣冠禽兽,顺手拾起一件衣服盖在了惜刃身上,只留下那只右手方便她检查惜刃的手臂。
见到了劈在右臂上入骨三分的刀痕,她心中便少了几分戒备,还顺手重帮惜刃包扎了伤口。
看来伤口是真的。
二人交替着守夜,能看清路后又继续前行。
二人在这连绵的山林中步行了三五天,其中艰险自不必说,一路跋山涉水,眼前出现了一片光亮。
在赵景程以为终于要走出这山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林中的毒虫咬了一口,毒性突然作,她身体一晃,整个人往地上倒去。
双眼模糊前,她恨海难填。
真是福薄命浅,居然真要如了那群废物的意。
--------------------
第7章解雾谷
======================
赵景程醒来时,满脑子都还是自己那句怨毒不甘的福薄命浅,耳畔突然涌入了周遭的种种声音,让她有几分欣喜,又有几分茫然。
“哎呀,终于要醒了。”
一声少年气十足的清脆嗓音悠悠传来,扰乱了她心头思绪,头脑也慢慢清醒了过来。
赵景程刚醒过来,脑子还是有些懵,约莫是那毒虫的作用,她感觉自己思维要比平常慢上许多。
缓了好一会儿,她循着耳中听到的声音看向面前的少年,说了第一句话:“请问这位郎君,这里是?”
正值绮纨之岁的少年从面前的梨木桌处起身向她走来,面容清俊逸,言笑自若地答道:“当然我的住处。”
头依旧还有点痛,她勉强坐起身,拱手道谢,“多谢郎君出手相救,若无郎君慷慨相救,想必6某早已一命呜呼。”
少年饶有兴地看着她现在的狼狈姿态,语气吊儿郎当:“不谢不谢,救死扶伤也是我们这山间药郎应为之事,小姐何必多礼。”
她心中警惕,强做出一副温和性子,“6某心中感激不尽,只是劳烦公子解惑,此处是何地段?”
“是何地段?那虫蝎的毒性竟还能把人变得路都记不清。”少年笑盈盈的移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算了,还是老实告诉你吧,自然还是在国都昭阳城内,只是地方稍稍偏远些。”
赵景程现在思维缓慢,这药郎弯弯绕绕着实让她头疼,一时间她无力在言语上占得上风,只好又是一句道谢:
“多谢公子解惑,敢问公子可曾见过一名男子,是与我同行之人。如若没有生意外,毒时他应该离我不远,身上衣着同我一般…”
以她现在的这个状况,起码还要在此处多待几天,现在性命无忧说明那群风饕客暂时还找不到她的踪迹,此地还算安全。
所以现在更重要的是把这个地方的情况搞清楚,以最快的度赶去薛羡柳现在所守的霖颐郡。
“我在林中现你时,在你身旁确实还有另一名男子,就是衣着嘛,同你倒是有些差别。”少年有意拖长了语调,清澈的双眼狡黠的闪动。
“哦?”赵景程缓缓应道,看来是在提醒她二人除去甲胄之后的衣着,能透露出两者的身份高低。
“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姐弟?主仆?”药郎此话意在提醒她不要隐瞒事实,想来是已经通过蛛丝马迹知道了些关于她的底细。
赵景程扶额淡笑,虚弱出声:“公子觉得我们是何关系?”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少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对救命恩人都不愿透出自己的底细…这种不知来路的人,我可不敢收留。”
“是在下的疏忽,在下系国都内一名商贾人家之女,姓6名明,另一位是我府晋的奴仆,受雇来护我出行之事宜。
因为在下向来顽劣虚荣,几日前同几位好友打赌练胆进了这深山,蹉跎了几日,最后实力不济倒在了路边。”赵景程笑回道。
大约实在是太过于头昏脑胀,赵景程都没有察觉自己脸上所挂笑容有多刻意勉强,“能侥幸捡回这条小命,还是得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少年耐心听她说完,大胆地盯住她的眼睛,笑意渐浓,开口道:“6小姐啊6小姐,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没想到你与救命恩人交谈都是满口谎言。”
少年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张令牌,举着令牌读道:“禁卫军。”
“啧啧,哪家商贾子弟能请禁卫军随身护卫?哪个听都没听说过的商贾子弟能随意身着丝绸云锦?嗯?6小姐。”
她扶着额头,佯装头痛,随即闭上眼睛假意倒在了床边。
“喂…喂!”
还等不及这位少公子怒,门外小声的传来一句提醒:“南公子,谷主要寻你了。”
听到门外吓人的提醒,少年摇头怒道:“真行,身为一个女人,竟然用这下等的玩赖招数。”
这位南公子只好起身离去,离去时不忘嘱咐门外下人:“看好她,别让她跟另一位男子碰面串词,我与母上说说话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