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事行至末尾,明澈分神琢磨应该尽快找房子搬走,不然隔三差五在徐翊白家遭遇访客,终究不是那么回事。身侧的桌上轻微哗啦一响,明澈没注意那是什么动静,随后徐翊白自盒中拿了个东西,小巧,冰凉,正正按在她的尾椎骨上。
那温度激得明澈一颤,差点叫出声。
徐翊白在她身上钤了一枚私印,朱红洒金,如同标注私人物品。
访客带来的鳗鱼饭仍留在楼下,徐翊白并未与她共进午餐。明澈知道以后,欢欣雀跃拽着徐翊白下楼,“正好不用做饭了。我看看这鳗鱼饭是得多好吃。”
徐翊白由她拉着,“你倒还真不挑剔。”
明澈知道徐翊白这话其实不是说她挑剔,而是说她心大,刚与假想敌明枪暗箭,转头就能把假想敌带来的饭给吃了。明澈扭头认真回答,“这有什么好挑剔的,浪费粮食会天打雷劈。”
高档餐厅的外带餐盒向来过度包装,明澈一边念叨着不环保,一边将手伸进纸袋捞餐盒,这一捞才现,纸袋中还另放了一只小小纸袋。
里头是一瓶香水。
明澈将香水拿给徐翊白看。徐翊白接过,拧开,漫不经心解释,“说是给我带的礼物。”
主语都省了,句子能多简洁就多简洁。没等明澈来得及阻止,徐翊白就已走到厨房水池旁,哗啦啦将瓶中液体毫不吝惜倒个干净,然后当啷一声,香水瓶落进垃圾桶,干脆利落。
浓郁香气自水池里腾窜出来。明澈目瞪口呆。
徐翊白抬眼瞧见明澈表情,淡然问她,“怎么,会天打雷劈么?”
明澈从来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可倒都倒了,也只能抚抚胸口顺顺气,“……劈就劈吧。”
倒香水已足够表明立场,明澈也不知道徐翊白看她和假想敌剑拔弩张是不是就像看见俩小学小女孩互相扯头花,总之就是俩字:幼稚。直到鳗鱼饭热好吃上,那股木调香味也没散开,明澈边吃边忍不住风凉吐槽,“一个已婚妇女为什么要给旧情人买香水呢?还不如直接送人民币。敢不敢让她老公和孩子知道啊?”
最后一个难听的词憋着没说。
徐翊白抬头瞄她,“那你给我买。”
明澈刚想说你那香水太贵了我可买不起,徐翊白又悠然添上后半句,“挑你喜欢的味道。”
要不怎么说男色误人。这还让人怎么拒绝。明澈瞬间心情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心虚地把藏不住笑的脸埋进碗里,“好好好,买买买!”
明日还要上班,明澈着意早些休息。可等灯光熄灭,月色关在窗帘之外,明澈躺在客房的大床上翻来覆去,竟有些睡不着了。
明澈常年间歇性失眠,身边永远备着好几盒安眠药,但这段时日状态还算好,安眠药也许久没有动过。闲着也是闲着,明澈望够了天花板,摸过手机开始搜男士香水,打算做做功课。只是隔着屏幕闻不到味道,科普帖子就算写得再天花乱坠,也不如拿试香条在鼻子跟前晃悠晃悠。明澈越看越无聊,最后百无聊赖下单了一件睡衣。
再看时间,竟然已经快两点了。
明澈失眠经验丰富,知道这个时候要是仍然睡意全无,明天白天就得疯,于是决定依赖科技与狠活,悄声爬起来找到安眠药,又蹑手蹑脚溜出去接水。
安眠药奇苦无比,堪称生命无法承受之苦,明澈抠出一粒,拿牙齿小心翼翼叼着,刚拿起水杯,身后猝然传来一道声音,“你在干什么?”
寂静之中,人声也如惊雷。明澈吓得一哆嗦,心脏砰砰乱跳,药没叼住,掉了。
徐翊白走过来,自明澈身后摸过药盒。明澈惊魂未定,在徐翊白胸口捶了一下,“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徐翊白脸色阴沉,随手将药盒扔进垃圾桶,“你吃了么?”
“哎你干什——”明澈没拦住徐翊白,俯身要捡药盒,又被徐翊白揪了起来。
明澈瞪他,隔了两秒又觉得这事不大,“我还有。我有一堆。”
徐翊白不耐烦截住明澈的打岔,“问你话呢,你吃了么?”
“你还真好意思问。”明澈往地上瞧了半天,什么也没瞧到,“药都被你吓掉了。”见徐翊白绷着脸,一看就是把安眠药当作洪水猛兽的非失眠人群,宽慰他道:“偶尔吃吃没事的,放心。我都吃了好多年了,药量把控得住,不会有依赖性,也不上瘾。”
徐翊白抓着明澈的手转身就走,“过来。”
“哎哎哎——”明澈不肯离开,被徐翊白拖着平移,“过来干什么啊?”
徐翊白答得掷地有声,“睡觉。”
“你把我药扔了我还怎么睡觉,你知道处方药开一次多费劲么我还得跑趟医……啊你你你放我下来!”
徐翊白嫌明澈话多,俯身搂着她的大腿一扛,直接将人扛在肩上。明澈吓得叫了一声,拼命锤打徐翊白后背,可倒立着脑袋充血,这力气也使不出几分。
徐翊白将明澈扛进卧室,扔到床上,又趁明澈未来得及逃跑,眼疾手快将她按进被窝。明澈论力气全然不是徐翊白的对手,眨眼间就被铁箍似的手臂横拦,身后是炽热躯体,连落在耳后的鼻息都是烫的。
徐翊白命令道:“睡觉。”
这命令有点难。
明澈与徐翊白在这张大床上不知滚过多少次,但明澈从未在此过夜。其实今天为何失眠明澈心里清楚得很,无非是因为想不明白她在徐翊白心里究竟算什么。天天把“炮友”这个标签贴脑门上纯属逃避,因为破罐子破摔可以避免直面许多事情。徐翊白不说,明澈不问,可能这就是他们之间为数不多的、可怜的默契与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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