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望山十分茫然的表情,钟宁决定说得再详细一点:“这个成语到现在,主要用来形容同性恋。和它类似的还有龙阳之好、粉桃之癖。”
“同性恋?”
身处大山的周望山并非没有听说过同性恋,去年隔壁村就出了一个,当时听说直接将人带了回来,结果那人连家门都没进就直接被扫帚给赶走了。这家的儿子则被他老爹用皮带捆起来倒在院子里,挂了足足一天一夜,直到鼻涕横流地求饶说自己再也不敢了,才被放了下来。
当时村里都拿这件事当笑话来传,说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世上竟然还有喜欢男人的男人,简直丢死人了,这要是自家孩子,怕是都没脸下去见列祖列宗呦!
“钟老师,”周望山小声地问,“城里这样的人很多吗?”
“不算太多,但也不少。”
周望山眼里再度升起疑惑:“真的有这样的人吗?”
“有啊。”钟宁说完拍了拍他的脑袋,安抚道,“你还小,这些事不用了解得太多,等长大自然就都知道了。别想了,继续看书吧。”
当天晚上周望山学习到很晚,钟宁又一次建议他不要回去,外面天太黑了,再加上村里没有路灯,危险得很。
但周望山却摇了摇头,不止这一次,之前每次他都没选择留下来,理由是他爸会在家等他。一开始钟宁还以为是因为家长紧张孩子,直到他意外看到周望山胳膊上的疤痕。
“这是怎么回事?”钟宁难得用严肃的语气说话。
周望山低头遮好袖子,没有说话。
“我在问你话,回答我。”
周望山还是没有说话。
“学校里有人欺负你?”
“没有。”
“那是你家里人打的?”
周望山没有吭声,算是默认了。
钟宁很愤怒,甚至想要去周望山家里找他爸爸理论。无论孩子做了什么错事,都不应该对这么小的孩子下这么毒的手,更何况周望山还是这么乖的孩子!
但周望山却低声说:“老师您别去,去了他还会打我的。”
这句话让钟宁稍微冷静下来。
周望山把袖子放下来,抬头说:“我回去了,钟老师。”
钟宁没办法阻止周望山回家,因为他说得对,自己盲目掺和进去只会害得对方落入更艰难的境地。
而且就算他管了,又能管多久?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周望山随时都有可能遭受毒打,他不可能每分每秒都盯着。
再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可以,那他支教结束呢?他迟早要回去,保研的事已经基本定了,只要他支教回去就可以入学,到时候周望山又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