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医生推了推眼镜,十分淡定:“他来的时候袖子上有血,应该是掉下来擦伤了手肘留下的,但死活不给撩开袖子给人看,我就猜到了。”
说着医生还叹了口气:“年轻人啊,要节制的呀。”
“您说得是……”温岭连连点头。
“我给他开点消炎的药吧,内服外用都开点。”
拿了药,方初笠打死都不坐轮椅,龇牙咧嘴、一蹦一蹦地上车还“嗷”了一声。
光听这一声就知道有多疼,温岭心下一惊,关切他那处的伤,但又不敢说出来,几不可闻地动了一下唇。
“你要说什么?”方初笠嚷着,一脸凶相,“闭嘴!”
温岭:“……”
他和方初笠算得上从娘胎里出来就认识,那时候方家一家人都住在老宅子里,温岭的爷爷是老宅里的老管家。
老爷子喜静又看中血缘亲情,当时老宅里还有方初笠的几个叔叔伯伯们。
后来,温岭的爷爷和方老爷子相继过世,他们一家才搬到离公司近的别墅区。
那时候温岭刚会走路,方初笠也刚出生,温岭的爸爸其实带着温岭离开过方家一阵子。
但出去没过多久,就出了车祸。
富人家的小姐不太会照顾孩子,他们也习惯了和温岭一家生活的氛围,辗转之下还是找到了温岭母子俩。
从此,温岭和方初笠开始一起上学,但很少一起玩耍。
他总归是小少爷,温岭知道他俩路不同,结识的人也根本不可能相同。
不过这不影响他俩私下的正常交流。
但这一切终止在方初笠回国、温岭做了方少爷的私人助理后。
他感觉自己的心正在一点点被撕扯碾磨,他俩刚开始的时候会因为意见不合理论,但几乎无济于事,在小少爷的任性中,温岭企图找个合理的理由辞职。
本来是想开年就走的,现在这个情况……
温岭犹豫了。
他手机响起,是自己妈妈打来的,温岭侧过头看见方初笠已经在副驾驶睡着了。
把车内温度调高了点,温岭戴上蓝牙耳机:“妈?”
“你在家吗?”
“没有,”他又斜了一下眼珠子看方初笠,“跟方初笠在一块呢。”
“啊,你俩在一起啊,”电话那头传来方初笠妈妈的声音,听着挺开心的,像是做了美甲那种开心,在边上说,“那你快和他回来吧,别在外面玩了,今晚上一起吃年夜饭。”
“阿姨我……”
“哎呀你妈妈都答应啦,大过年的你俩回去吃饭吗?要热热闹闹的呀,听话,和方初笠一起回来!”
那边锅碗瓢盆水声一片,的确是蛮热闹的。
到别墅前方初笠醒了,依旧一脸阴郁,不知道在想什么,微微皱着眉头看着前方的路不说话。
屋子里不止方家平时的人,还有方初笠的亲姐姐方念昔,应该是今早一早回国的,穿着鲜红色的长裙,一脸浓妆,看到方初笠的样子就咋乎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