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的闹钟响起,醒来却不在自己家里,四周的窗帘拉得严实,他一看装潢就知道在某个酒店里。
怀里搂着熟睡的方小少爷。
这是这一年里,最惊悚的一件收尾了。
前一天是年会,大家都挺疯的,特别是方初笠,歌舞升平得恨不得把酒店当夜店,温岭就是被他灌的。
后来怎么了?
酒会散场,他拽着人上楼开了一间房,但怎么就滚到一张床上去了?
温岭被酒精泡了半宿的脑子生疼,一点也想不起来具体经过了。
但回忆起了那段野马脱缰的“错误”,方初笠好像还哭了,骂他混蛋,还说疼,第二天得杀了他。
这小少爷是出了名的烦人,小时候还好,顶多是熊孩子、学生时代叛逆点,现在留学归来,光长个儿和脾气了,做事情更是随心所欲的。
方初笠变成方总有两年多了,没有哪一次谈合作不是急赤白脸的,只要是他定的要求,一个不会退让,酒肉不进,急了愣是能甩出“爱签不签”的话,每次都是别人苦哈哈地丧了权,温岭赔笑安抚别人。
太霸道,太蛮横。
呈泰西区是块硬骨头的印象迅在业界里传播,每次商业洽谈像是关乎生死的舌战,而除了方总然物外快脱身,两方其他人员皆无好脸色。
温岭都得折损好几天的精力。
方初笠要是知道自己对他做了这种事,说要杀了他,没准真做得出来。
温岭不想死,任何意义上的死都不想,趁人没醒,心一横先跑了再说。
原本打算收拾得像个人了再联系方初笠的,谁能想到这少爷先出了事。
方初笠就在一楼急诊室,温岭刚踏进去就听见他鬼哭狼嚎的声音,处理室外站着一个看起来也就刚成年的男孩,穿着酒店制服,神色慌张。
“他怎么回事?”温岭微微皱了皱眉。
“老总我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看这孩子也不过十八九岁,脸色苍白,额前的碎被汗水濡湿,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里也全是惶恐不安,“我在收拾房间,路过,他就拽着我问他房间里进过什么人。”
“我真的不知道,我早上八点才来上班。”
“那他咋摔了?”
“想下楼找主管,嫌电梯太慢走的大堂扶梯,刚下去一步就摔了……”
温岭扶额,那大堂扶梯五十来阶呢!
方初笠在处置室嚎:“护士你把手机再给我一下,啊!医生你轻点好吗!温岭怎么还没到!”
温岭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进去了。
这孩子也是被吓得不轻,他再三保证这件事不用他负责,还安慰了几句才叫人家赶紧回去工作。
方初笠被崴了脚,好在是滚楼梯滚一半被人拦住了,手肘和膝盖擦破点皮,死活不让人家看,愣是让人家在脚踝弄了夹板打了石膏才舒服。
“你怎么现在才来!”温岭听这语气就知道他还生着气呢,而且已经到动肝火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