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更快的吗?”牧司默皱眉。
“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腿上和背上的箭我已经取出,但毒不解伤口便难以癒合,还会溃烂,等烂入骨肉后便药石罔效,整个身子逐渐腐烂……”肉一块一块被腐蚀,露出带血的骨架,人活着却生不如死。
“我选后者。”牧司默打断她。
但在看到她忽然亮的双眼,他开始后悔回应得太快了,她似乎……很兴奋,这让他有些不安。
“你确定?”她大方给他一次反悔的机会。
他迟疑了一下,下定决心地道:“反正我这条命是捡回来的。”
老天爷既然没让他当场死亡,那就赌一把吧!
顾喜儿露出神秘的笑容,“好,你等着接招吧。”
第二章爹是女儿控(1)
“啊——”
滋滋声不断,有股肉焦味弥漫在屋内。
“忍着,不要干扰我,我也很辛苦。”早知道救人这么累,她就不自告奋勇了,直接用药浴治他个一年半载。
男色误人,男色误人呀!她这颜控的毛病再不改,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坑死。
“这……这是什么,为何又麻又刺……”牧司默感觉一股充满着麻刺感的气流流过筋脉,将他被堵塞的穴道冲开,刺入每一寸皮肉。
双眼被一块黑布蒙住,他什么也看不见,只知道有一只细嫩的手搭在他腕上,而后有一股细细的热流涌入,一开始是刺痛的麻,叫人不自觉的想甩开,但忍住不动后,身体便能慢慢接受,而后感到些许舒爽感,越刺痛越舒服,被毒性覆盖的穴道一点一点化开,浓毒转淡,有一些甚至化为无形。
毒素正在减轻。
他的身体他自个最清楚,这样的“通脉”来回三次,他原先消失的功力已回来三成,能自由行动,除了伤口还无法完全癒合外,他看起来和没受过伤一样。
“别问,我不会告诉你。”这是她的秘密。
其实顾喜儿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她正在做的事属于实验性质,尝试着用雷电清除体内的毒素,以电击方式缩小以古代医术无法摘取的肿瘤。
根据她的研究,她自带的雷电能力是可以治病的,但对风寒、咳嗽、哮喘之类的病无效。
这功能有点像手术房的电烧刀,能将身体里多余的息肉或肿块切除,或是脏器有破洞时用烧灼法使其不再流血。
最重要的是电流控制,过多或太少都不行,得适量放电才能达到疗效,否则会适得其反。
“……我的毒要多久才能完全清除?”他等不及要回去收拾残局了。
“你以为我容易吗?消耗自身的体力和你一身的毒拚搏,我很吃亏你知不知道。”顾喜儿没好气地道。
她真的觉得亏大了,痛痛快快打一道雷还比较,反倒是要让细雷如丝般窜动困难多了,稍有不慎,轻者全身筋脉毁于一旦,被雷电烧成灰,终生瘫痪,重者活活电死,再无生机。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对此她也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不然万一不小心失手,一条人命就没有了。
她不敢一下子施放太多电流,谨慎为上,宁可多做几回也不要操之过急,多累积一些经验把手练顺了,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便可以从容不迫,将上苍赋予的能力用在救人上,行善积德。
“我可以娶你。”他说得很僵硬,脸皮绷得很紧,像是被推出午门斩的死刑犯,面临大刀砍下的瞬间。
顾喜儿先是一怔,而后露齿一笑。“我要的是心甘情愿,而非咬着后槽牙的不甘心,你看你的表情多苦啊,活像被逼到悬崖边的老鼠,不想往下跳却又非跳不可。”
“我不能让你的名声有损。”毕竟他们有过肌肤之亲。
男女有别,她的手碰触到他,身为男子他本该负起责任,给她应有的名分,更何况她还救了他,他不能陷她于流言中,受到各方攻讦,背负污名。
顾喜儿真想放声大笑,这家伙太可爱了,居然还有为人设想的心,可她不能笑,只能憋住,以免岔气。“放心,在我们马嵬村没人敢说一句闲话,我爹是里正。”
在小老百姓眼中,县官不如现管,里正在村里几乎就是官老爷,是崇高无比的大人物,奉承都来不及哪来的二话。
“里正很大吗?”牧司默为百姓的无知感到可悲,他身边的亲卫可是六品官,比七品县令还高两级。
顾喜儿理所当然地道:“当然大,你有看到谁敢对我爹大小声吗?对没读过什么书的乡下人而言,我爹就是他们的天。”
去县衙不易,多少委屈和冤屈只能默默吞忍,可是里正一站出来便能为人排解纠纷,化开仇恨,令兄弟和睦,妯娌不生口角,父护子、子孝亲,一家和乐。
县官管修桥铺路、兵防县务等大事,里正管家长里短、鸡羊猪狗这等小事,谁和百姓走得近显而易见。
“你很崇拜你爹?”牧司默看得出来,她一谈到父亲,那眼中像是缀满星子,多到要满出来一般,闪闪光。
“难道你不崇拜你爹?”她很喜欢原主的爹,对女儿只有娇宠,从不说一句重话,是真的把女儿当作掌上明珠。
她上一世的父亲只看重成绩,不是满分便是不及格,拿不到第一名与废物无异,还总说他们家的孩子只能独占鳌头,不能落于人后,所以她从小就被逼着念书,被逼着考试,被逼着上不喜欢的科系,做一个听话的傀儡,她和父母的交流是一张张的成绩单,他们看见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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