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什礼垂下眼眸,小声说:“我明明没有用力。”
我尴尬道:“是我用力了。”
艾什礼的黑发散落在沙发上,露出微红的耳朵,他看着我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可能,但我们还有三天。”
我面上立刻露出无法克制的狂喜来,但几秒后,又呆愣起来,“那三天后呢?你就要走了吗?啊,也是,是这样的,我知道,有三天就还好。”
“三天后……”艾什礼好整以暇地望着我,话音抬高,“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是你说雨停了就结束,我给你三天时间已经是施舍你了,你怎么还敢问这个?现在立刻,不准想之后的事情!”
“那,那今天还有多少时间?”
“什么时间?”
“离开前,还有多久?”
“……你以为这三天是什么?”
“约你出来,见面之类的?”
“……”
艾什礼沉默了几秒,一把推开我,显得很是气恼,“烦死了,少管我什么时候走!我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我茫然地望着他,然后控制着自己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连嘴也长大了。
我大喊道:“不行!”
我迅速转身往外跑,“我今晚去外面睡!不可以!”
今天第二句实话了。
艾什礼又在后面唤我了,但我依然不准备停,踢踢踏踏跑出去了。
五点多了,也该出发了,赶紧去见斐瑞。
反正现在跟你睡,感情可没到让你帮减刑的程度。
*
当我到达与斐瑞会见的club时,我受到了一些小小的冲击。卡座豪华柔软,隐秘性极强,灯光闪烁却也温柔,复古的爵士乐在其中回响,舞台上有小型乐团在演奏。
十二城的club基本都是瘾君子专用,
座位破旧掉皮,
走两步还会踩到口香糖。
侍应生与我交流几句后,便开始为我引路。
我穿过无数卡座时,总感觉隐蔽的电子屏障后,无数视线都在窥探我。
看什么看,内环城的爷没见过臭外地的是吧?
我暗暗想,在终于走到最里侧时,我看见一间雅致至极的包厢,象牙色的门上镶嵌着金色扶手。
这到底是不是金的呢?
我凝视着它想了几秒,然后立时又感受到一道视线。不是,你们这帮有钱人怎么这么八卦,对穷人就都要行注目礼是吧?
我立刻回望过去,却发觉靠近包厢的一侧卡座内,一具颇为肥胖的身影晃动了下。
我马上就不生气了。
毕竟这种人,应该也为我的生活捐了些小小的税收。
门打开的瞬间,我走进去。
一眼望见那个金灿灿的漂亮脑袋。
他正坐在最里侧,笑吟吟地望着我,“你来早了。”
“因为和艾什礼的事……啊不好意思,没事没事。”
我话只说一半,立刻走过去,让他自己领会。
反正他领会什么意思都和我没关系。
斐瑞了然,又道:“没事,我提前为你点了杯酒,餐食等会儿才上来,先不要着急。”
“好,我不介意的。”我强颜欢笑,又道:“谢谢你的邀请,也很感谢你能有这样的心思。”
斐瑞勾起嘴唇,蓝眸里尽是真诚,“只是略尽地主之谊罢了。”
他招来侍应生,侍应生弯腰听他耳语,连连点头,还望了我一眼。
我则假装无知地对着面前的酒杯叹气,装作失魂落魄的样子。
侍应生离开后,我和斐瑞的对话出现了小小的安静的间隔。
“你和——”斐瑞打破了沉默,却又迅速顿住,脸上出现了歉意,“不,没事了。”
他又道:“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的,希望你不要执着于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