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凝视角2o18年9月19日)
这便是故事的最后了。
故事之所以成为故事,是因为被人讲述。如果一段记忆不被讲述出来,就无法被称之为故事,最终这段记忆也会被埋葬,变成二氧化碳和水?大概。
现在我在打的这款游戏是陈宇推荐给我父亲的,他们俩出奇的拥有着极为相似的兴趣爱好,我的心情很不好,因为有一个名字叫做“net”的玩家一直在比赛中狙击我。他比我强的太多,我没有任何的胜算,我却不知为何,总能排到他。
或许是因为现在已经是凌晨4点了吧。在周三凌晨四点还在玩游戏的人不多,我就是其中之一,但这个net又是哪里来的闲人呢?
陈宇在外面的沙上熟睡,苏瑶光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眯着眼打盹——正如前些日子一样。今天结束,这屋子就会变得空荡荡的了,我就要回那间白色的笼子里,那里没网,所以我也许是最后一次玩这破烂的要命游戏了。
或许夏澄会大慈悲把房间的钥匙留给陈宇那小子,毕竟他是杨大小姐的儿子。
回到了曙光黎明,按着日程表过日子,得知绿眼睛被杀死的消息,这是可以预见的未来。。。
绿眼睛会被怎样的手法杀死,我不禁在脑中构想。
被手里拿着步枪的干员包围,在枪林弹雨中化为肉泥?有可能吧。
这对于它来说是个好归宿——它一直觉得它是有罪的,但事实上,有罪的只是创造出他的人们,以及将他作为杀戮机器培养的人。他的痛苦源于他身边的人,也需要他身边的人来结束——只有死亡能结束他的痛苦,我想。
这就是我同情他的理由了,我同情他,同时也羡慕着他——至少他不用压抑自己的感情,自己的冲动,自己的理性,他活成了他自己,虽然是他的人格也是他人塑造的。他在这世界上全力的泄着自己的冲动,却无法从痛苦中解脱,最后,死亡解救了他。
就这点来说,我比他要惨得多。
我没有信仰,为了周围之人迫不得已压抑自己。。。
这是无病呻吟么?当然不是。
压抑自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你不能对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使用暴力。
以及。。。
不能用手撕开他们的胸膛,不能用手捏住他们的升主动脉,让他们死于大脑缺血,也不能随意的切下别人的四肢,看他们在地上爬行蠕动。
这是一个游戏里机枪兵死掉流出的是石油的地方,这种渴望伤害他人的想法是亵渎。
我要是把我所想过的事情写成小说在网络上,会被立刻删掉的吧。
啊真恶心,我自己,真恶心,恶心的想要马上消失掉。
所以干脆消失掉算了?不行,我得活下去。。。
死亡解救得了我么?我不知道,她们告诉我我是不会死的,我犹如希腊神话中的神明一般,青春永驻。
一想到这点我就忍不住的哆嗦。
我要在那间白色的笼子里待上多久呢,或许5年,或许6o年,或许一直待到全人类能永生以后,又或许,会有net的人拿着步枪冲进实验室,用子弹射穿我的头颅?我会被绑在巴尔的摩的火刑架上,被当做女巫烧死?
“你在苦恼什么呢,少女?”
net给我打字,这也许是这个游戏嘲讽人的方式,我不懂。
虫子一波接着一波的摧毁着我的基地,机枪兵身体里的石油也流的遍地都是,这并不能让我兴奋起来,折磨的死去的东西只是数据和点阵,不会和真正的血液一般令我迷醉。
“?”
我也给他打字。
“真是刻苦啊”屏幕上出现字体。“这么晚了还在练习”
“随便玩玩”
我也打字。
“这么卖力,可不像是随便玩玩啊”
屏幕上出现白色的字体,红色的“net:”写在前面。
“你为什么总是卡我”我打字。
“因为晚上玩这个游戏的人太少了,你一输就立刻开下一把,我一赢也立刻开下一把,所以就不停的匹配在一起了,你我也是有缘人,让你赢一把吧”
对方到的虫子瞬间停住了攻击,如同被打了麻药的小白鼠,等着我去拿着解剖刀划开它的肚子。
我也确实这么做了,我用我剩下的少许部队一点一点的点掉他的虫子,地图上,黑色的模型和石油似的血液飞溅,但我感受不到快乐。
这样和折磨一个人偶一般无趣,还不如被折磨来的爽快。
但我还是将他的基地一点点的拆完了,最后,绿色和银色的徽章出现在我的屏幕里,宣告了我的胜利。
游戏就像啤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