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位移到了西边,九月十九号的课程结束了,今天的生物课如同之前任何一节一样无聊,夏老师顶着几圈黑眼圈,毫无生气的讲了两套卷子。
他毫无生气也并不是因为他两天没睡觉了,而是因为她的女儿下午也没来上课。
夏凝并不喜欢那张新课桌,也许吧。
我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上午她去指导弓箭社训练去了,但是下午,第二节课下我过去看的时候,健身器材那边除了一个箭靶,就再也见不到射箭相关的东西了。但我最终还是找到了夏凝,在生物实验室,她一个人坐在生物实验室的第一排,愣在那里。
“呦,夏凝。”我向他打招呼。“你今天一天都没去上课啊。”
“嗯。”
这便是“优秀”的学生了,只要足够优秀,你就可以各种理由向班主任请假,例如弓箭比赛或者生物竞赛,来逃过今日的课程。
“你到底咋了啊,昨天还好好的。”
我问道。
关心只是出于好奇,即使面临巨大的选择,她在昨日也能保持冷静,但今天却跟崩溃了一般,彻底脱离了一个正常高中生应该有的作息时间表。
“或许我不应该和人群待在一起。”夏凝向我讲。
“别呀,大家都挺喜欢你的,今天还有人说你刚正不阿呢。”
我说道,这是实话。
“班里还有人暗恋你来着。”
这也是实话,李升去年确确实实暗恋过她。
“所以暗恋我的人最后并没有给我写一封情书,而是写了封恐吓信。”
“他也是被利益蒙蔽了双眼。”
“课桌里面找到了其他的东西。”她说。“是绿眼睛给我的信件。”
“哦?它还会写信。”
它只是一个嗜血的怪物,我一直觉得是这样的。
“它写信叫你加入他?”
“他只是写了一些客观事实。”
“客观事实,什么客观事实。”
“就如同它刻在我桌子上的那个词一样客观的事实。”
heretic?
“你可不是异端,我觉得你正常的很。”
夏凝站起身来,从裙兜里取出一张折叠的纸片,她把那张纸展开,我觉那是一张a4打印纸,我朝上面瞥了几眼,上面是油墨印上去的中文字体。
“你易怒,总是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原因变得愤怒异常。”
夏凝读起了上面的句子。
“大家都是这样的啊。”我赶忙插嘴。
“当你愤怒的时候,你的理性人格会从你的人格中抽离出来,以第三视角审视你的行为。”
“呃。。。”
“你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克制你的情绪,尤其是愤怒和悲伤。”夏凝接着读。“为了克制情绪你不得不减少你的言,减少你的面部表情,因为如果不去克制,你的情绪就会立刻爆。”
“人人都有情绪,也有爆的时候。”
夏凝抬头,微笑着看着我。
那是弥足珍贵的微笑,她很少笑,对着我笑少之又少,我见多了韩语冰开朗的笑颜,也经常看见苏瑶光仪式性的微笑,但夏凝。。。双唇交界之处微微扬起,对称感告诉我那并不是轻蔑的笑,可这封信也绝非好笑的东西。
那是绝望时的微笑,我如此理解。
她把褐色的美瞳摘下来了——那只是她的伪装而已,她的头和耳朵也是伪装的一部分。但是她的微笑不是。
那是真诚的微笑,自灵魂的的微笑,充满着绝望的微笑。
“你渴望破坏,你喜欢杀死和弄坏东西的感觉,尤其是比你弱小的生命,你想要折磨那些生命,并且你迷恋这种感觉,动物的鲜血让你不自觉的兴奋。”
“大家都是这样的,小时候那放大镜烧蚂蚁什么的,而且你也没表现出来这种。。。”
“这不是你说的算的。”夏凝说。
“你经常理,你的头长得很快,以至于你不得不通过激素类药物来抑制身上毛的生长,如果你停止服用药物,你的体毛会非常旺盛。”
“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