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声音,是不需要耳朵听就能传达进心里的。
那一次严妈正在给严拓擦身体,当时他还动不了,正好有亲戚从外地回来,听说了他的事就赶来抱着小孩赶来医院。
一进病房,小孩看到满身是疤的严拓,突然哇的一声哭起来。
家长连忙遮住小孩的眼睛,嘴里哄着不怕不怕,侧过身不让他看到严拓。
当时严拓心里是怎么想的?应该什么都没想,他是麻木的,但严妈帮他盖上了被子。
小孩哭了很久都不见好,家长只能把他抱出去,严妈有些落寞地站在病床边,低头看着严拓。
严拓与她对视。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等严妈帮他穿好衣服,小孩也哄好了,家长抱着他进来,坐下来跟严妈寒暄。
从那一天开始,严妈每次帮严拓擦身体时,不管旁边有没有人,都会把床帘拉上。
等到严拓能自己动了之后,不再需要她再擦身体,可她还是习惯了每天拉着床帘。
后来遇到程延林的时候,严拓的精神状况处于最糟糕的阶段,忘却了痛苦与羞耻。
所以他经常毫无遮拦地赤裸展露给程延林看,程延林也从一开始的诧异,到好奇,再到怜惜,但没有嫌弃或者嘲笑。
因为严拓听得到。
直到今天,程延林对他说这些疤是努力活下来的证明。
严拓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么简单的事实,他一直都没想到。
程延林从他的脖子亲到耳朵,在耳垂舔了舔,像饿了很久似的又咬了口。
他们不知何时唇齿又交缠在一起,严拓搂着程延林倒在床上,浑身都被亲软了。
程延林的吻总是很有侵略性,几乎要将他吞了,没有一丝后退的可能性,严拓只能闭眼承受,嗓子出轻微的呜咽声。
他的上衣被脱去了,程延林半坐起来,抓住他的手腕放到自己唇边。
那道疤是严拓用偷藏的骨头划出来的,也是他除了脖子上的疤痕以外最讨厌的。
可现在看到程延林交织着情欲和虔诚的神情,他只觉得那里似乎烫得要爆炸了。
不止手腕,程延林每碰他一下或亲他一下,他的大脑都像过电流似的,整个皮层都在阵阵麻。
程延林几乎亲遍了严拓上身所有的疤,等手指探进裤子边缘,才感受到手下的身体抖了下。
他抬起头,看到严拓瞪大的乌黑眼睛里透露着紧张,双手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可即便如此他也没叫停,满脸都是无条件的信任。
似乎无论程延林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说不,就算弄疼弄伤他也没关系,因为是程延林。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严拓看向顿住动作的程延林,颤声问他:“怎么了?”
程延林弯腰把他整个人搂在怀里,亲亲他的眼皮:“今天不做了。”
“为什么啊?”
“没提前准备,会弄疼你。”
严拓抱住他的后背:“没事,我不怕疼。”
程延林从不知道一个人的心能软成这个样子,化成一滩滚烫的水,整个胸腔都被酥酥麻麻占满,让他简直都不知道该拿眼前的人怎么办才好。
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原来就是这种滋味。
见程延林还是不动,严拓鼓足勇气主动亲他,程延林回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