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了扯嘴角,算是回答严拓要卖房子的话,说:“随你便吧。”
说完没再停留,他转身开门回了家。
程延林站在淋浴喷头下,任由水流从头上浇灌下来,顺着身躯快降落,最终聚积到地面形成一滩水。
直到再冲下去有可能会被自然环境保护协会指控浪费水资源,他才关了花洒,裹上浴袍走到客厅。
坐在沙上,程延林想给自己开瓶酒,但今天已经喝了太多酒,再喝会过量。
客厅顶上只开了主灯,光源从晶莹剔透的水晶折射出来,分裂成百上千道光束。
桌上的手机响了,程延林没管它,等屋内变得安静后,手机第二次响起他才拿了起来。
刚接起,对面就传来杨如东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怎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
程延林不太想搭理他,尤其是这种时候,语气不耐烦:“什么事?”
“你在哪?过来接我一下,我在滨海大道的。。。。”杨如东的声音听起来在抖,尾音哆哆嗦嗦的。
程延林皱起眉:“你喝酒了就去找代驾。”
“我没喝酒!”杨如东急道,“你赶紧过来,我都快冻死了!”
程延林坐在沙上没动:“不去。”
“算我求你行不行?”杨如东从未这么窝囊过,如果当着面,他都能给程延林跪一个,“你快来吧,回头我什么都答应你。再晚点我真的要被冻死了,记得带身衣服。”
“我让司机去接你。”程延林退而求其次。
“不行!”哪想杨如东反应剧烈,“只能你来,别人都不行!”
程延林都想把手机摔了,但对面的人是杨如东,他不可能真任由他大半夜被冻死。
挂断电话,他黑着脸奈给司机打电话,让还没到家的司机再掉头回来。
换好衣服出门时程延林还在心中咒骂杨如东,直到看到走廊上僵硬如雕像的身影才愣住。
走廊的灯因开门的声响而启动,瞬间照亮黑暗,同时照出严拓惊慌抬起的布满仓皇的面孔。
他一直保持着程延林离开时的姿势,连位置都没变过。
“你一直没回去?”程延林的嗓音干哑难听。
像被抓包的小偷,严拓第一反应就是否认:“不是,我只是。。。。。”
声音渐渐弱下去,他找不到可以自圆其说的理由。
程延林不是会给第二次机会的人,不论任何事情在他这里都只有一次决定生死的机会,判了死刑就绝无改变的机会。
迈步走上前,他再一次问严拓:“为什么不回去?”
他只给出三秒钟的耐心。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怎么就。。。。。”
严拓已经开始慌不择言,头微微垂着,脸色灰暗,只觉得刚刚还信誓旦旦说不会打扰到程延林,现在却被抓包像变态一样守在人家门口。
程延林一定对他厌烦透顶了。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三秒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