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批评6淮就批评6淮嘛,干吗非要带上他呢?他只想做个没存在感的透明人。
一方面出于对6淮的关心,另一方面也是怕他继续陪在6兴朝旁边,6兴朝又能想起别的什么来拿他和6淮比较。
所以,稳下6兴朝之后,南晩辞便朝着6淮走了过去,作势就要撩他衣服看伤:“淮哥,你没事吧?我给你看看?”
6淮和6兴朝的声音同时响起:“不用。”
南晩辞的手不尴不尬停在半空中。
得,不亏是亲爷孙俩,这都能想到一块儿去。
6兴朝恨恨瞪着6淮:“就让他疼,这个孽障,不疼不长记性。备车,去陵园!”
南晩辞愣了愣。
啊……去陵园?所以真要6淮跪着反省去啊?
南晩辞赶紧上去劝:“6爷爷,你这身子还没好呢,还要吃药呢!”
“这都大半夜了,去什么陵园啊,您想叔叔他们,明天白天再去不好吗?也就几个小时而已,耽误不了太久的。”
他的本意是想,能劝6兴朝把这事儿在家就翻篇了最好,不能的话,能让6兴朝放弃现在就出门的念头也是好的。
毕竟现在这么晚了,更深露重的,6兴朝和6淮又是一个赛一个的炮仗脾气,保不齐在陵园还得吵起来,再给老爷子气出来个好歹,那就真不是闹着玩儿的了。
但是6兴朝现在已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现在教训6淮,根本听不进南晩辞的话。
“刚刚我睡着的时候,你们给我打了多少针,真当我老糊涂了不知道?还吃药,再吃,就真成药罐子了。”
“行了!我身体怎么样我心里清楚,老头子我的身子骨,尚且还硬朗着呢。”
6兴朝说着,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捶了捶自己的胸膛:“6家,暂时还是我说了算的,没到小辈可以爬我头上翻身做主的时候!”
他这一句话说的够重,且意有所指,要别人再劝,那就真是平白触他的霉头,没有丝毫意义了。
6兴朝轻轻拍了拍“阿辞啊,接下来我要处理我们6家的家事了,也就不方便留你了。”
这是再明白不过的逐客令,6兴朝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南晩辞也不能装傻了,给6淮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之后,便向6兴朝告了别:
“好的6爷爷,那你回头身体要是有哪里不舒服的,你一定叫我,我随叫随到。”
6兴朝难得慈爱地笑了笑:“好,要是我跟前那两个孽障也能有你这样的孝心就好了。”
哎,又来了。
南晩辞被6兴朝这通“别人家的孩子系列高帽”戴的满脸痛苦面具,客套了两句就回南家了。
南晩辞前脚刚走,后周志坤就走到6兴朝面前,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老爷,车已经备好了,大家可以移步去外面了。”
周志坤已经四五十岁了,身子很壮硕,太阳穴有一道一指长的刀疤,看上去十分狰狞,尤其是在他说话的时候,一动一动的,与他额角的青筋相映成辉,活像一只正在动的蚯蚓。
他是6兴朝最信任的人,两人是过命的交情。
他脸上这疤,就是年轻时为了救6兴朝留下的。
6兴朝“嗯”了一声:“那就出吧。”
在大家66续续往外走的时候,落在队伍最后面的6兴朝对着周志坤微微招了招手。
周志坤会意,附耳过去,便听见6兴朝苍老的声线不含一丝情绪地吐出一句话来:“那个童昕,红颜祸水,必不能留。去,做掉她,做的干净一点,不要留下把柄。”
周志坤知道6淮和6兴朝爷孙今天闹得这么僵,全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当即重重点头:“是!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6兴朝微微阖了阖眼,若无其事背着手继续往出走。
他拨着手里的白玉佛珠,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是不是也在因为这世上要因他徒增一道杀孽,而在向神佛祈求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