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气势便都怯了些。
但也有个把刺头儿,闻言大声道:“兀那汉子,你算老几,你凭什么就说那天幕不是妖术变出来的?”
领头而来的车夫正是老王头,他听了这问话,根本不用思考,就开口道:"就凭上次这天幕一开腔,便解救了京城附近几百名被拐子戕害的孩童……让无数人家能重团聚!”
说到这里,老王头明显很是动情,声音哽咽,道:“那天幕上的岂止是仙人,简直是就哭救命的菩萨!”
跟着老王头一起来的,都是上次被顺天府解救那些孩子的家人,此刻都与老王头一样激动。有人大声喊:“没凭没据的,你们凭什么编排那天幕的不是?”
闲汉们全都尴尬了——他们的本意是要指责贾府,然而惹来的这些人却都觉得他们在攻击天幕。
闲汉中混着的几个人显然曾得到过他人面授机宜,当即应声答道:"谁让那天幕一味地就夸那贾府?贾府算什么东西,哪里就值得老天一味地夸呢?”
贾琏一听这口吻,便大概知道到底是些什么人在算计贾家了。如今能说出"贾府算什么东西"的人家,两只手就能数过来。
“可天幕上回不也骂贾府来着?”
老王头是个认死理儿的人,他只在乎对方在说天幕的坏话。
“上次那个被天幕痛骂的官儿,不也姓贾?我依稀记得这还牵扯到这边贾府里的谁呢!”
贾琏闻言便也想起来了:头一回天幕被所有人都看见,正是骂拐子那次,因牵涉到薛蛎的人命案,天幕指责了应天府贾雨村徇私枉法,还牵扯到了贾政、林如海和王子腾。那几位都曾上表请罪的
这边一群闲汉,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们虽得人面授机宜,但对方教他们的都是如何应付贾府的人出来辩白,实在是没想到京里竟然有一群百姓会自站出来帮“天幕”说话。
这时老王头便大喊一声:"天幕上的仙人,虽然总说些什么咱们听不大懂的话,但她们既然肯开口说,必定就是为了提点世人。仙子说不能用铅粉,想必便是不能用铅粉。”
和老王头一样,跟着他来此的人们都是盲目相信天幕,天幕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的,闻言纷纷应是。
这时就听另一头
有个年轻男人高声喊:"是呀,你们这些人今日聚到贾家门口来,说那天幕是贾家用妖法弄出来的,是不是那些专门卖铅粉的铺子指使的哟?”
说话的正是贾琏,他早已悄悄溜到另一侧,遮着脸,恰如其时地喊出了这一句。
旁人一听都觉得有理,宁荣街前顿时热闹起来。
早先那些闲汉们被戳中了心思,此刻都觉得心虚,便纷纷要散去。
“那些铺子真是没良心哟!明明天幕上说铅粉有毒,他们还是照样要摆出来卖哟!”贾琏乘胜追击,又喊了一噪子,将矛头正式指向那些铅粉铺子。
闲汉中间,顿时有人反击:"铅粉沿用干年,怎么没见多少人用粉出什么事的?说铅粉有毒,你们有凭据吗?”
藏在老王头身后人群里的贾琏顿时哑火——这他也不知道啊!他其实也和老王头一样,凭借着对天幕的充分信任,直接认可了"铅粉有毒"这个结论。
但对方要拿凭据,这贾琏怎么能拿的出来?
“既然没凭据,天幕上说的是不是真的,就还两说。”
贾琏在这边一跺脚,心想自己这边还是吃亏吃在,没有事先做准备。
谁知这时候几个孩童冲人群这边跑过来,手中各自捧着一叠册页,见人就。
“这是什么?”有人拿到这薄薄的一本小册子,盯着上面的字迹呆,“是黄历吗?”
“这是上次天幕上说的话,又有人找了佐证,验证了那铅粉和朱砂是真的不能用的——”
“各位便是认不得这上头的字也没关系,只要寻个认字的先生,让他们念来听就好。”
现场就有人认字,当下便声情并茂地念起来。
贾琏也顺手接过一张,一目十行地扫过,随即狂喜———
这正是眼下贾家最需要的:这小册子上简单总结了天幕所说的,铅粉和朱砂都有毒。随后又附上了一些凭据,一是从医术药书里寻得的铅与丹砂的猛烈药性,二是一些例子,例如南方铅粉矿的采矿工人多有得皮肤病的,又或是常年用铅粉敷脸的妇人易得皮肤溃烂之症,云云。
但贾琏也毫无头绪:究竟是准能多想了一步,竟事先准备下了这小册子,还刚好赶在这节骨眼儿上于贾府跟前放。
他
仔细端详,见这小册子是用墨印的,字迹清晰,行距适当,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小小的符号,标明了句读,读起来竟是十分容易。
第47章第九次直播⑤
贾琏可并不知道,印这本小册子的人本意可不是想帮贾府。
而且写出、印出这册子的小姑娘,此刻正站在她父亲面前,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心情忐忑。
"女儿没别的意思,女儿就想着天幕上既说了那铅粉和朱砂毒性甚烈,便该广而告之。于是去查了一下父亲书房里的医书药典,现那两样竟是真的危害巨大,一时想起女儿在扬州时也用过不少香粉胭脂,心里实在是后怕……”
其实那天天幕上讲荣府的各色妆品、香粉胭脂,林如海也一字不落地看了听了,尤其是天幕上说到铅粉的弊病,会令人脏错受损,不孕不育云云。他当时便想起他与妻贾敏,两人子嗣艰难,贾敏又早早故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