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着这粉霞,他赠她一场盛大浪漫的梦幻婚礼。
眼眶发酸,她咬着唇,仰脸往回忍了忍眼泪。
门廊边是一整个五重奏的乐队。
轻缓的曲调在天幕下流淌回荡,她像是踩着那音符,踏着红毯,款步而来。
奢华而优雅的斗篷大拖尾婚纱,像春季日光下闪闪发光的河流。
她如此窈窕璀璨,一步一步走近。
闻之宴咬着牙关,不停地做深呼吸,最后还是没忍住,走下舞台,将捧花递给她,牵住她的手,把她带到了舞台上。
主婚人是闻鹏厚。
他一手拿册子,一手拿话筒,看了看面前相对而立的新人,郑重道,“闻之宴,你愿意娶方慈为妻,一辈子尊重她爱护她,不管贫穷或富裕,不管疾病或健康,永远不离不弃,白头偕老?”
“yes,我愿意。”他低眼看着她,嗓音又低又哑,“……永沐爱河。”
闻鹏厚又将同样的话,重复问方慈。
方慈一颗心几乎跳到喉咙,听着那句,“你愿意让闻之宴做你的丈夫……”她心里已经在说我愿意我愿意,直到闻鹏厚话音落了,她要开口,才发现声音都在颤,“……我愿意。”
伴随着这三个字,眼泪再也止不住,大颗大颗滚落。
她这个时候突然明白了刚刚闻之宴说的改口是什么意思:是要她改口叫老公了。
于是一边哭着,一边拿拳头去砸了他一下,这个人,怎么一天到晚就这些心思。
“这对新人,经历了分别、磨难,经历了对彼此刻骨的思念,才终于走到了此刻。彼此思念的人才终于会重逢,是他们对彼此坚定的爱意,让他们终于走到了这一刻。”
“现在,在他们正式结为夫妻之前,我们听一听,他们对彼此有什么话要讲。”
方慈还在流眼泪,闻之宴先接过了话筒。
他有很多话要讲,无数次在心内预演了这个时刻,到头来,早已打好的腹稿完全被打破,他抿抿唇,开了口,“我对方慈是一见钟情,在七年前,那时候我还没满二十岁。”
“从来也没想过,一见钟情会是那样的感觉,我整个人忽然被打开了,甚至像是顿悟一样,从此,一颗心就被牵着,老是想着她,老是想着她。”
“一见钟情的心动,在之后与她的相处中愈来愈深,她有很多面,会很酷,也会很洒脱,提分手的时候很绝情,可后来,她也会很脆弱很无助,她终于肯向我展露这柔弱的一面,是她对我的恩赐。”
“从初见的那一晚,第一个对视开始,我就知道,我们是天生一对,我为她而存在。”
说到后来,他嗓音愈来愈哑,仰头眨眨眼,把眼泪忍了回去。
方慈一直没敢看他,怕自己眼泪会
()流得更凶,从他手里接过话筒,先深吸一口气,才说,“我想对他说,”停顿了下,“……谢谢你看见我,然后走向我。如果不是遇到闻之宴,我的世界可能永远暗无天日,可能永远也学不会怎么直面自己的情感,怎么去接受爱,怎么去爱别人。这一切都是他教给我的。”
“初见他的那一晚,看到他的眼睛,我就知道,如果他要带我走,我愿意跟他去任何地方。”
“他说他为我而存在,”方慈在这气口笑了下,道,“那么,我是因为他才得以存在,有他,我才拥有了如此丰沛的情感,如此鲜活的站在这里。”
到了这时候,话说完,方慈才有余裕往台下看。
站在台边的伴娘方念念眼里含着泪,陈巧月坐在第三排,捂脸哭成了泪人,后面坐着的还有吴以珊陶寅骏,个个眼眶都红着。
第一二排的家属们也都哭了,与她视线相接,又都点点头绽放由衷的笑容。
一直站在台边的李佑贤,将戒盒递上来。
新人各自取了一枚戒指。
闻之宴眸底带着笑意,颇认真地说,“手给我。”
方慈伸过左手,低眼看着那枚象征着彼此占有的戒指,被他套到她无名指上。
他把左手伸给她,她将戒身偏宽的男戒一点一点套到他无名指上。
闻鹏厚笑着,“我宣布,闻之宴与方慈,正式结为夫妻,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绚烂浪漫的花海中,闻之宴终于低头亲了方慈,在她唇边笑道,“老婆。”
*
五月二十一日。
瑞士巴塞尔,鸢尾花盛极绽放。
闻之宴与方慈,在这里结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