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巧月立刻挣扎起来,“放开我,李佑贤,我已婚了!你难道疯了吗?”
李佑贤充耳不闻,将她塞到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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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路8号。
闻之宴坐在主卧窗边单人沙发上抽烟。
方慈趴在床上,看看他,又看看窗外的雨幕。
十一月中旬,京市下雨。
这时节,伦敦应该会迎来初雪了。
她想起了去年这个时候。
那时她在伦敦,曲映秋和方鸿来了一趟,带方念念去北欧滑雪,杨姝美也跟了去,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这晚,在图书馆待了很久,透过窗子看到外面下起了初雪,她收拾好书本,挎起挎包离开。
路灯昏黄,雪花飘飘扬扬。
从校区到住处大约有两公里,她经常是一个人走回去,这晚也是一样。
途中会穿过一个窄窄的街区,到了夜晚,只有零星几家小酒馆还在营业。
路边经常有喝醉酒的人,为了安全,她从不戴耳机,每次都是绷紧了全身的神经,快速通行。
但从搬到这里的第二周开始,她就发现,有一个块头很大的亚裔男子,好像和她念同一所学院,住处也在她楼上。
经常是跟她一样,在图书馆学到很晚,而后顺着这条路回家。
大概是有这位亚裔男子在,她走这条夜路时,从没有遇到过危险。
这晚,方慈余光隐约看到,那位大块头的亚裔好像在路边一个露天小酒馆停下了。
大概是天儿冷,顺便买瓶酒喝。
方慈存了心思要跟他一块儿走,于是进了旁边一家便利店买了包烟。
买完烟出来,就看到窄街对面,那位大块头坐在酒馆棚下,边时不时抿口酒,边望望天。
方慈就站在路边,点了根儿烟。
天儿冷,她穿着件收腰的黑色长大衣,头上戴着毛线帽,脚上则是一双矮跟的皮靴,怕冻脚,她踱着步,从便利店门口,走到旁边巷口。
站在巷口,不经意间往巷子里望。
她怔住了。
巷子深处有一个高大的背影,穿着灰色连帽卫衣,兜帽扣在头上。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的斜侧面,高挺的鼻梁,双手从裤兜里抽出来,拢手点了根儿烟。
她知道,那不可能是闻之宴。
他即便出现在伦敦,也只会是在富人街区,而不是这种鱼龙混杂的社区。
可那身高身材,太像了。
像到,她不由地定住,心脏猛跳,全身血液流速加快,眼眶发热,像是要把这雪天融化。
她几乎是慌乱地低下眼,抽了口烟。
脑海里不由地开始想象,若是出在这样的雪夜,闻之宴会是什么模样。
也许,他那浓密的眼睫会低垂着看她,若是他也在抽烟,那手指骨节大概会有些发红。
薄唇也是殷红的,轻笑着逗她时,大概会呼出白气。
那晚的雪,和今夜的雨幕不断在眼前重叠。
方慈忍不住轻声问,“……闻之宴,这四年多,你去过伦敦吗?”
闻之宴一直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吭声。
他记起了去年这个时候,伦敦在下雪。
他也清楚地记得,那一晚,她在回家路上去了趟便利店。
在她站在便利店旁边抽烟的那短短的五六分钟,街对面,小酒馆旁,有个身穿西服和黑色长大衣的男人,也在望着她。
如她想象的一样,高大的身材,偏短的头发,夹着烟的手落在身侧,骨节微微有些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