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大夫没好气地撸着花白胡须,瞪着跪地请罪的侍卫:“知道你是为主子忧心,想保住这个孩子,才会动刀威胁,但孕妇你们主子就不想要了吗?没有女人,哪来的你们啊?”
老大夫说着视线一转,又瞪向抱着陶幺幺一脸紧张的夜明寒。
“女人在,儿孙在,夫妻恩爱,子女自然膝下环绕,只管播种,没有良田给你耕,那也是枉然啊,女人孩子孰轻孰重,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明白吗?”
夜明寒眼底满是对陶幺幺状况的担忧,被老者训了难得的也没有生气,还连连点头:“老人家说的对,是本王糊涂了,老人家,快给她看看身体怎样了,一定要救她。。。。。。”
老大夫:“这下知道关心女人了?哼,先找间酒楼住下吧,她受不了颠簸了,你该庆幸有我在。”
夜明寒抱起陶幺幺冲进附近酒楼,老大夫跟在后面进入。
经过老大夫坚持不懈的努力,陶幺幺腹中胎儿最终还是没能保住,流掉了。
老大夫是爷们,这个时候不方便接近陶幺幺,找了几个女帮手进屋伺候。
紧接着,一盘又一盘殷红的血水,从酒楼客房里端出来。
空气中满是浓重刺鼻的血腥味。
侍女瞅着帕子上拇指大的粉白色肉芽,无奈地叹了口气,拿出去给夜明寒看。
在门口踱着步子焦急等候的夜明寒,瞅着侍女手中那一盆盆血水,猛地顿住脚步,意识到了什么,颤声问:“孩子怎样了?她怎样了?”
侍女将手中帕子递交给夜明寒:“孩子在这,流掉了,王爷不用太过伤心,幺幺姑娘保住了,只要大人在,就还有机会。”
夜明寒接过那染血白帕子,垂眸瞅着帕子上那拇指大小的粉白色肉芽,眼前阵阵黑,心痛得不行。
不敢置信,颤抖地问:“这就是本王那。。。。。。还未满两个月的孩子吗?才这么小,都没有头,没有脸,没有鼻子,没有眼睛,没有嘴巴,也没有身子,手脚全无,还没本王的指头大。。。。。。就这么没了吗?”
侍女低垂着头,小声回答:“王爷,大夫说若幺幺姑娘休养妥当,过个一年半载,还可以再怀一个。”
尽管如此,夜明寒还是不能接受这个孩子已流掉的事实。
天知道他有多喜欢这个孩子,又对陶幺幺的孕肚抱有多大的期待。
这段时日,他每天扮演着父亲和丈夫的角色,呵护着陶幺幺的肚子,将她宠上了天,忍让她的恶劣行径,包容她的冷言冷语,随她打骂,开心承受着她的白眼。。。。。。
他甚至感受到了幸福来临,仿佛有了妻儿,每天都在期待她的肚子快快长大。。。。。。
就在不久前,他还在街头买了一堆初生儿的衣裳鞋袜襁褓,还有孕妇大肚子后穿的衣物,以及婴儿玩耍用的东西。。。。。。
可转眼间,他的开心没了,幸福感没了,期待也没了,一切都没了。。。。。。
他身形落寞地朝屋内走去,被手下拦截住。
“这个时候您不能进屋,幺幺姑娘身上有晦气!”
夜明寒才不管晦气不晦气,长这么大他见多了宫里宫外的晦气,比这晦气得多的都碰过了,猛地推开手下,冲进了屋子里。
径直来到榻边站定,看到了浑身是血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陶幺幺。
陶幺幺感觉到一股冷空气骤然逼近,知道是他来了,不喜地蹙起黛眉,并未抬眸去看他。
她知道孩子没了,他对她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小腹绞痛,令她止不住地抖,痛得抓紧了身下被褥,咬紧下嘴唇,隐忍着才没有叫喊出声,也没有出呻吟。
老大夫在一旁开好了药方,瞅见失魂落魄站在榻边的夜明寒,叹息着道:“还好有老朽在,孕妇急救成功了,不然出这么大的血,大人都保不住,我开点药给她,记得让她按时服下,好好调理身体,以后应该还能怀的,所以,你不要太伤心了,你正值壮年,她也年轻着,以后有的是机会再怀。”
夜明寒失落地矗立在榻边,看着陶幺幺,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