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烂漫的直白之话,更易勾魂摄魄。她自己不懂,言尚放在身畔的拳头又开始紧握,控制自己了。
言尚哑声:“你不该那般骗我的,我当真了。以后不要拿这种话骗我。”
暮晚摇怔忡。
她轻声:“哥哥害怕我会离开么?”
言尚俯身,将她抱入怀中。他轻喃:“摇摇,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但是不要这样。我娶你那一刻,心中就誓了永远和你做夫妻的。我是真心想和你做夫妻的,不然、不然……”
暮晚摇怔怔仰脸,她被他躬身抱入怀中,她眼睛透过他的肩头,看向外面的蓝天。
暮晚摇轻声替他说下去:“哥哥是真心想和我做夫妻的,不然我靠近哥哥,总作弄哥哥,言二哥哥不会纵着我的。你是想和我在一起,才纵容我靠近,是不是?”
言尚低声:“是。”
暮晚摇弯唇,张臂抱住了他腰身。她誓道:“我再不拿这种事逗你了!再不让你伤心了。但是言二哥哥也要相信我呀,我那般喜欢言二哥哥,怎么舍得放言二哥哥走呢?”
她偏头,似开玩笑,又似很认真:“我会死抓着你不放手的。”
言尚赧然笑,不安的一颗心放了回去。
他轻轻推远她一点,俯下眼睛来看她。看她目青唇红,珊然可亲,不禁情动一时,在她唇上轻轻点了一下。
暮晚摇睁大眼。
言尚睫毛颤抖,飞快站起身。暮晚摇握住他的手,盯着他的脸不可置信:“你自己亲我你都脸红!你说你紧张就会脸红,你紧张什么呀?我不是你最喜欢的摇摇了么?”
言尚又笑又推她的手,外面没人了,他向外走去,要急匆匆逃离这里。
暮晚摇从后抱住他,趴在他背上更加吃惊:“你没有反驳哎。我已经是你最喜欢的摇摇了么?是不是,是不是?”
言尚被她缠得恼羞成怒,却又禁不住笑。就这般,二人痴痴缠缠地出了山洞。等夫妻二人与侍女们重逢时,众人都感觉到殿下和驸马的关系好像好了很多,但又说不出来。
—
暮晚摇却是明显能感觉到言尚态度的变化。
相爱的男女之间,对彼此的情绪把握,没有人比深陷漩涡中的二人更清楚。
暮晚摇已经不是去年才嫁人时的小娘子了。
她现在已然明白,言尚初时对她的悉心照顾,不过是客气、礼貌;他之后的躲闪,是因为他害羞,他不知道怎么应对一段从不在他控制中的感情;而现在,言尚则是开始主动靠近她了。
他开始面对他的感情,不再逃避了。
于是暮晚摇便享受到言尚前所未有的照料,他恨不得替她解决了她身边的所有麻烦,他会主动过问她身边的事,一点点地参与她的世界。
他潜移默化地了解她,了解她身边的所有。他熨帖又耐心,耐心又心思重,将她身边的杨嗣、韦树打听得估计十八辈子祖宗都一清二楚了。杨嗣和韦树还成为了他的好友。
言尚会主动与暮晚摇靠近。
夜里入睡前,他经常盯着她半天,就会叹息般,好似被他自己打败一般,倾身来向她索吻。
而亲吻容易忘情,容易擦枪走火,又会带来男女之间想要亲昵的其他问题。
尤其是言尚这种规矩地、只肯坐在床畔亲她的人。
他与她在床帐内亲吻时,他将她按压着时,便会带来更多的渴望。每每亲吻不能缓解,暮晚摇面红耳赤,被他细致的情意弄得又羞涩,又恐惧。
她有明显感觉。
因每日起床时,他有时候都会忍不住来亲她,可是越亲,他眉头越蹙,目中弥漫雾气。有一日他糊涂时,被暮晚摇碰到了,暮晚摇吓一跳,言尚叹气,转身又来安抚她,又难受地趴在她肩头叹气。
暮晚摇想:这也不是法子啊。
她自然想和言尚更亲近一些,况且他们做夫妻做了一年,也早就知道如何更亲近。只是暮晚摇想起那两段经验,都觉得疼……难道他的快乐,就要她受罪么?
然而这样似乎也不对。
她与言尚撞见那对偷、情的男女那日,那位女郎仰颈迷离的模样,并不像是痛苦,反而分外快乐。
那么,一定……一定是有什么,被她和言尚搞错了。
他俩连亲吻都搞错的人,搞错那种事,好像也十分正常。
暮晚摇一边想这些事想的脸红,一边又埋怨言尚的没用。可是他不着急,她着急啊。
暮晚摇下定决心,决定去北里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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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大典之日也不过剩下几天,蒙在石在长安的北里整日出没。北里鱼龙混杂,藏着太多的消息。
乌蛮想和大魏结盟,共同对付难应对的南蛮,少不了来北里讨些消息。
只是蒙在石沉思:他得位不正。是杀了父王、弟弟,才得到了这个王位。乌蛮又是南蛮五部之一,大魏凭什么不和南蛮结盟,转而和乌蛮结盟呢?
终归到底,蒙在石需要得到大魏的认可,才能坐稳王位,甚至得到南蛮整片领土。
他在长安一边与各位官员打交道,一边也在想着其他法子。
蒙在石就抱着这般心思,整日出没北里。他这晚坐在一阁楼窗口吃闷酒时,不经意地向下一望。
灯火重光,鱼龙飞舞。暮晚摇穿着男子衣袍,大摇大摆地行在人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