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
造反?
这天大的事,可以说是比水灾还要加急的事情,怎么就没有任何人向朝廷禀报?
“让她过来,既然她知道了,也不算什么国之机密,本殿再问问。”
叶仑让刚退下的李敏再过来接受问话。
待李敏又进得北书房,叶仑直接问道:“说吧!把你了解到的,仔细说出来。”
“民女还以为,太子殿下早已经收到了消息,毕竟如此大的事情,太子殿下与朝廷没理由不知道……”
说着这话,李敏这时也反应过来来,这么天大的事情,朝廷没理由不知道。
而朝廷知道了,却不一定代表监国太子必须知道。
意识到自己无意之间,卷入了大秦帝国最顶级政治斗争中,精明的李敏脸色开始白,接下去的话,都磕磕巴巴说不利索。
叶仑把脸又转向尉迟建,缓缓说道:
“冀北省出了叛军,还攻陷了四县之地,扼住了从晋中省进入西直隶的交通要道,此事,为何本殿不知?”
“你大内密探号称眼线遍布天下,当初父皇成立大内密探,打算是代皇帝监察天下,以免皇帝被文武百官合伙蒙蔽了视线,不知天下之疾苦、黎民之所求。”
“而现在,晋中省都陷落了近三分之一,更关键的是那些叛军扼守交通要道,随时可以进攻西直隶,从西直隶到都城,快马加鞭不过三日脚程,难道要那群叛军,把刀架在了本殿脖子上,再来告诉本殿这件事情?”
“眼下本殿就问你,此事你的大内密探驻地方机构,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若是知道,却隐瞒不报,是何居心?难道他们已经脱离你的控制?”
“若是不知道,大内密探最基础的本职工作是什么?连这么大的事情都能不知道,本殿倒要问问你这个大司马,他们,是否还听你的命令?”
北书房的殿厅里,李敏被吓得不轻,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尉迟建的脸色,也黑得吓人,他又说道:“那冀北省和晋中省相邻,如今形势错综复杂,末将怀疑,大内密探分部的覆灭,还有叛军的事情,或许和冀北省当地官场,乃当地驻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加上朝廷如今的局势,说不定,这里面是一个天大的阴谋。”
“眼下只有末将亲去趟冀北省,调查清楚之后,为太子爷斩了奸佞。”
叶仑目光灼灼,紧盯着尉迟建,但没说任何话出来。
此刻,北书房内冷得让人打颤,似乎那正燃烧着的碳炉,也不能让殿内感觉到一丝暖意。
一阵沉默之中,气氛越压抑,
在场所有人,连呼吸都屏息凝神不敢大口出气,生怕自己制造出不该有的声响,从而触怒了太子。
而此刻,叶仑也在权衡与盘算。
尉迟建说的,句句都是实情。
现在,怒不得,越是紧急,越要冷静,这样才能思考分析里面最关键的因素。
这场叛乱,有生的契机,更可怕的,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压着消息,目的就是让叛乱升级和扩大。
这一切,都是因为权势。
因为有权力,所以太子一怒,掌管着皇宫锦衣卫的大司马就要跪下。
因为有权力,所以太子要锦衣卫和大内密探查个水落石出,如遇险阻,杀!
李敏是一个精明市侩,又善于算计的商人,但此刻,她对这个世界的本质,有了更清醒的认知,那就是权势,才是这个世界的唯一真理。
尉迟建的脸越黑沉,他涩声说道:“看情形,这次叛乱已有时日,是有人刻意压住不报,加上朝廷的视线在赈济灾区上,水灾加上雪灾,不但是道路中断,一切人事、消息的传递都艰难无比,末将即刻动身,亲自把叛军这事调查清楚,如有闪失,末将愿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