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略一算,自太子监国以来,手上沾的大臣鲜血,可不在少数。
那些被砍了脑袋之人,哪个不是言辞轻蔑不把太子放在眼里,当面冲撞引来的杀身之祸?
想到这里,徐伯礼拱拱手,咬牙说道:“微臣不敢。”
“不敢?本殿看你底气十足、有恃无恐,敢得很呐!”
叶仑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你身为兵部尚书,东大营禁卫军前副指挥使张敬尧在你眼皮子底下,劫了朝廷足足三千多万两国库钱款,这惊震朝野的捅天之事,虽主犯固然是张敬尧,可你作为统领兵部的尚书,本殿办你一个渎职、懒政、御下不严的失察之罪,你,可有话说?”
此言一出,
惊得徐伯礼瞳孔猛一紧缩,此时,他才知道,太子这是真的要拿他开刀。徐伯礼不敢懈怠,傲态顿失,赶忙辩解道:“太子殿下明鉴,此事微臣确实毫不知情,那张敬尧身为禁卫军副指挥使,本身就位高权重,不服管教,微臣虽然统领兵部,但对东大营禁卫军,却并无太大掌控之权,兵部只是按例兼管,实际掌控权在圣上手里。”
“再说,他张敬尧要找死,微臣怎能拦得住?”
叶仑冷声问道:“拦住拦不住,你拦了没有?看来你是明知他有歹意,却以无直辖管束权为由任其作为?”
“冤枉啊!太子殿下,微臣事前根本不知他有异动。”徐伯礼急辩道。
不容徐伯礼多说,叶仑冷声又道:“一个副指挥使位高权重,有你这正二品从一品的兵部尚书的权更重?”
“今日一个张敬尧敢在天子脚下劫国库钱款,来日,身为禁卫军总指挥使的雪成栋,岂不是能直接兵谏东宫,把本殿给砍了?你们上次,不是已经拿禁卫军来威胁本殿的吗?”
叶仑的这番话,哪怕是狂傲不羁的徐伯礼,此时也吓得脸无血色,惨白无比。
徐伯礼急道:“太子,你这是对微臣的横加之罪!”
“本殿还就要横加你的罪了!你以为仗着内阁那伙人,仗着雪嵩,本殿便不敢动你?你也不想想,这是大秦帝国是嬴家的天下,若是雪嵩有把握让本殿退位,怎会支使你出面伸手要钱?那三千多万两钱款,是赈灾专用,谁也动不得,他无非就是拿你来当投石问路的道具而已,本殿现在就告诉你,谁都别想打这份钱款的主意。”
叶仑言毕,冷眼看着徐伯礼那青白不定的脸色,冷笑一声后,沉声喝道:“来人!”
尉迟建立刻出现在北书房门口,拱手行礼,铿锵有力地答道:“卑职在。”
“传监国太子令下去。”叶仑斜了一眼徐伯礼,朗声说道:“兹有兵部尚书徐伯礼,身为臣子而轻蔑太子,目无君臣之礼,身为朝官不恪守本职,渎职懒政,御下不严,纵容祸端,以至已死逆臣张敬尧抢朝廷库银,纵兵屠杀押运库丁一百五十人,实属罪大恶极,导致这等惊天大案之果,足可见其品性能力,不堪胜任大秦帝国兵部尚书一职,即刻革职查办,流放西疆边陲军垦,永世不得回都!”
诏令下罢,叶仑眯起眼睛,看着脸上风云突变的徐伯礼,此时,这个狂傲不羁的兵部尚书,已经是呆若木鸡面如死灰,那有恃无恐的张狂之势,已经是荡然无存。
叶仑又朗声补道:“将此令落文成诏,加盖监国太子印鉴,抄送吏部、户部、内阁、大将军府各一份,满朝文武,凡敢求情者,以张敬尧逆党同谋论处。”
“卑职遵命,这就去办。”尉迟建领了太子诏令,带了两名锦衣卫就火
去了司礼监。
此时的徐伯礼,满脸骇然之态,面对这天塌之势,他头皮一硬,咬牙吼道:“欲加之罪,臣不服,太子如此武断,有失公允,怕是难以服众、于法于理不通,臣不服!”
“不服?”
叶仑冷笑一声,硬声说道:“本殿代帝监国,本殿之命,便是圣命、便是天命,你不服?难道真要摆明了造反不成?”
“你们心里想什么?难道真以为本殿不知?你们百般刁难,步步设陷,真因以为本殿糊涂?”
“既然你们还没摆明,本殿也就装个糊涂,判你个革职查办、边疆充军还不满意?要是按你们心想的那些,该判你们满门抄斩、灭九族的谋反之罪,你心里难道没一点数?”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双方都心知肚明,雪嵩一党,目前还没有摆明了作法,不然,直接可以谋反论罪了。
“押下去!”叶仑道。
“席大人,请吧!”公羊惠衣和安剑,已经一左一右,从门口闪了进来。
还不死心的徐伯礼,怎么都不愿认命,他没有搭理已经欺到身后的两个侍卫,直对着叶仑喊道:“太子不明青红,滥加之罪将微臣革职,张敬尧犯罪,与微臣何干?太子如此暴政,满朝文武势必不会答应!微臣大不了就是一死,可太子你,丢的却是天下的民心!”
此时的叶仑,根本懒得和他废话,摆了摆手,便不再言语。
训练有素,精悍无比的安剑和公羊惠衣,二人对视一眼,即刻对徐伯礼出手。
身为兵部尚书的徐伯礼,虽然身材魁梧彪悍有力,但让两个侍卫反剪了双手之后,轻轻松松地被倒拖出了北书房的殿厅。
他此刻心里明白,如果稍加反抗,嗜杀成性的太子,会当场砍了他的脑袋,至于有何后果,那太子是不会考虑的。
“我不服!微臣我不服啊……”
徐伯礼只有用怒吼,来表达自己的抗议,他,也只能这样了。
身为兵部尚书的他,之所以落得如此下场,主要原因是他不该在这个关头给雪嵩当棋子,来借机勒索太子刚得来的一点成效。
如此来试探太子,实属大胆,根本没把一心想建功绩的太子放眼里。
兵部尚书是朝廷重臣,不该成为朋党结盟之伙,自那次堵门逼宫,就已经决定了他今天的倒霉。
徐伯礼的怒喊声已经渐远,叶仑却开始在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