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再无语,只闻鼠啮声。
天微亮,叶仑醒了过来,搂过还在熟睡中的雪娇,亲吻了一下额头,然后拉下帘子遮挡住这满床春色。
自行在殿厅里穿好了衣裤,回头看了一眼帷幔,就去了北书房。
听到叶仑的脚步走远,雪娇才睁开眼睛,她是醒着的,只是听到叶仑翻身的动静,这才闭上眼睛装睡。
那张字条上的“待命”二字,就像噩梦一样,每当自己闭上眼睛的时候,就自动出现。
无法离开后院,其他人也进不来,就连巧云也不容许出后院一步。
加上尾椎骨下面爆裂的疼痛感又袭来,雪娇无暇多想,先卧床歇养几天,其他事,就听天由命吧!
瑶月、俪珠,还有太监昭明和元鱼是能进得后院,但他们传递不了任何她想得到的信息。
但她敏感地意识到,宫里,皇城,包括整个都城,都生了不少骇人听闻的事件。
她怕被纸包着的那团火,迟早把那层纸烧穿,由此也给自己引火上身。
她也许还不知道,那层包着火的纸,早已被焚为灰烬。
昭明和元鱼,包括俪珠和邀月,起得比太子还要早。
北书房已经被擦拭得桌明几亮,一壶刚烧好了的茶汤,正和两道茶点一起摆在桌上。
“奴才们见过太子爷。”
“奴婢们见过太子爷。”
叶仑只是点了点头,就坐在桌旁向宫女们说道:“拿热棉巾过来,本殿擦擦脸。”
一番简单的擦拭,又拿热茶汤漱过口,刚坐稳当拿出那个玉佩把玩着,锦衣卫千户唐元亭就奔了过来。
同样作为尉迟建的弟子,这唐元却比刘丰沉稳多了。
“卑职锦衣卫千户唐元亭,见过太子殿下。”
“有眉目了?”叶仑淡淡问道。
“回太子爷话,卑职已经打探清楚了。”
唐元亭拱手施礼,沉稳地回道。
“禀来!”叶仑喝了一口热茶汤,说道。
唐元亭又一拱手,朗朗说道:“太子爷,这镇国将军府,是我大秦帝国已故战神镇国公岳云轩的府邸,岳云轩在先秦时期,已是名震天下的战神,
为我大秦一统天下立过彪炳战功。
天下六国归顺我大秦后,岳云轩战神又率军平定边关战乱,曾经以八千步军,对抗匈奴五万铁骑而不败,战神用兵如神,领兵有方,西北边境二十六国,无不臣服我大秦帝国,一统天下十来年间,各西陲小国岁供不断,无不尊我大秦为上邦之国。”
“那时我大秦,真可谓是雄霸天下,我大秦上至朝廷使臣,下至边关士卒,提起岳云轩大将军之名,无不三呼战神军魂。大将军虽年长我大秦皇帝三十余岁,但和圣上却有忘年之谊,都属英雄相惜之列,大将军之子岳万钧,更和圣上是莫逆之交,在弱冠之年,就曾和我圣上并肩杀敌。只因六年前,吕氏后人谋反一事受到牵连,被圣上一怒之下,罢免了兵权让其反省。”
“岳云轩大将军于八十高寿而终,是我大秦帝国唯一享受太宗太庙的将军,其子岳万钧,也是我朝唯一世袭罔替的异姓王爷,而今,镇国将军府,这几年来行事低调,闭门谢客,远离朝中争斗不问世事。”
“哦!还这等威武之门?”叶仑闻言,不禁肃然起敬。
这唐元亭又道:“太子爷,还有一些琐碎小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来!”叶仑道。
“就在两年前,辅大臣雪嵩,动过和镇国将军府联姻的念头,雪嵩有一子雪如阳,想娶岳万钧之女岳珏为妻,雪府上门提亲,但被岳万钧回绝,至此之后,镇国将军府就再没任何与外面有往来的信息。”
唐元亭说完,便候在一旁等待太子新的命令。
叶仑闻言,脸上浮起一丝不屑,冷笑道:“雪嵩不知天高地厚,还想和镇国将军府结亲家?一个玩权弄术的言官文臣,向享有一国盛誉的战神军魂之门提亲,他可真给自己脸上贴金了。镇国将军府闭门谢客,低调行事为的就是明哲保身,他因为自己是文官之,当朝辅臣就可以让将门折腰,雪嵩,他还不配!”
说实在的,这雪嵩虽然当前得势,权倾朝野,但在一个被削职的将军眼里,忠烈之门和弄权小人,还是有着天壤之别。
唐元亭闻言,又躬身拱手说道:“卑职还探到,这雪嵩之子雪如阳,自从上次上门提亲被拒,但对岳珏可是一见倾心,这两年多以来,一直是想方设法去讨好岳珏姑娘。”
“呸!”叶仑向地上唾了一口喝进嘴里的茶梗,然后把手里的茶盏向桌上一墩,淡淡说道:“好了,退下歇息去吧!想必你也是一夜没睡。”
“谢太子爷,卑职告退。”
松了一口气的唐元亭,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然后就退出了北书房。
叶仑看了一眼昭明,说道:“替本殿准备一身常服,城里人家常见的那种就可,拿寝殿过来就成。”
然后,又对元鱼说道:“准备车驾,不要任何仪仗。”
两太监领了指令,即刻分头去办,叶仑又唤来侍卫公羊惠衣,嘱咐道:“带十名锦衣卫,换上便装,稍后去镇国将军府上。”
公羊惠衣不解,小声问道:“太子爷,那镇国将军府,何等威武,这等随便,怕是埋没了太子爷的气势?”
“无碍,私事走访,不必闹那等动静,再说,越是不被人注意越是方便。”
公羊惠衣闻言,马上便说道:“卑职明白,那卑职去偏院挑选十名一等一的好手,现在人手不缺,别省着。”
叶仑闻言,只是一笑,他明白,公羊惠衣四个,本身就是以一敌百的好手,这挑选,绝对都是锦衣卫里的精锐,十名这样的护卫,能顶普通步军一个营的战斗里。
记得那次回都城的途中,在驿站遭遇截杀时,尉迟建和这四人的狙击威力,那绝对是爆棚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