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慎祀闻言,觉得母后的话虽然合理,但语气却比上一次要严厉了几分。
说这样的话,用这等严厉的语气,倒让他联想到了太子的凶暴,指不定是太子威胁母后也说不准。
这一分析,六皇子慎祀越是急躁起来,毫不迟疑地说道:“儿臣担忧母后的安危,待儿臣确认之后,再由母后任意责罚儿臣。”
话音一落,地上的影子,已经变成直立着的人形来到殿厅中间,离寝室门口的珠帘不足五六步远。
人形已在近前,雪姬的呼吸,都快要窒息了,撞破这个惊天秘事,就在眨眼之间。
待六目相对的时候,说什么都晚了,难道非逼得自己和太子,杀了六皇子灭口不成?
“破虏,破虏!”
惊恐万状,慌不择路的雪姬,居然向太子开了口,试图太子能冒出个绝妙的办法,把六皇子阻挡出去。
别说她从没想过,就是叶仑,也没想到过身为皇后的她,会让死敌拿个主意出来。
而这叶仑,也真够损的,这种千钧一的节骨眼上,他还趁机进了一步……
绝望万分的皇后娘娘雪姬,她真疑心这太子,前世是什么样的饿鬼投胎过来的?
这时候,她反而不怕了,顾不上什么羞耻和面对了,要死,大家一起死,先反抗起来把动静索性闹大,然后把一切罪责全部推到太子身上。
刚要叫喊,只觉身上一轻,叶仑已经站了起来。
于此同时,隔着珠帘看到六皇子慎祀,已经伸手来挑珠帘。
就在这珠帘,一下子被六皇子挑起的时候,慎祀看到太子蹲在地上,一只手里拿着几片茶盏的碎片,另一只手的食指上,还渗出豆粒大的一团血珠。
“啧啧!六弟可真够偏心的哈!为兄被茶烫了,失手打翻茶盏,还被割破了手指,六弟心里只有母后,也不知道牵念一下为兄?”
叶仑边捡拾着地上的茶盏碎渣,边揶揄着刚进来寝室的六皇子慎祀。
眼前的这一切,看起来再正常不过了,但是六皇子慎祀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哪里不对,自己又说不出来。
母后绯红的脸上密汗晶莹,眼神似乎有些躲闪,尤其是向来很型的髻,此时松散得几乎垮在脑后,记得往常这个时分,向母后请安时,母后已经梳洗得板板正正,代表着后宫至高无上的独有髻,已经别上了凤簪和珠花。
“为兄被割破了手指,六弟看得很开心是吧?”
叶仑站了起来,把手里的几块茶盏碎片往小桌上一丢,缓缓言道。
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六皇子慎祀心里一慌,便又想起上次挨了耳光的事来。
“看高兴了就滚出去。”
叶仑的声音冷了起来。
“滚出去,太子手被割破,你居然进来看他的笑话,滚!”
雪姬的语气,比叶仑的还要凌厉几分,她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六皇子离开得越快越好。
不料,物极必反,在叶仑和皇后娘娘雪姬的双重呵斥下,竟然把六皇子慎祀吓得双膝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还带着颤声急忙说道:“母后,太子不要误会,慎祀绝对没有看太子笑话的意思……”
本来就六神不定的雪姬,又让自己儿子这毫无出息的一跪,差点气得当场吐血。
和刚才太子临危不乱来比,儿子慎祀的这些出息和胆魄,以后能堪什么大用?这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天地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