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正街,宣道开路。”叶仑补充道。
“遵旨!”
千户刘丰,方向一转,马上拐上正街,走在队伍前面高声宣道:“监国太子出行,各色人等让道。”
威风凛凛的一百人马,走在正街的中央,两侧的店铺、行人,城中百姓莫不跪下见礼。
如果提前宣道,无论何人,见驾不跪者,按律则会治罪。轻者杖责,重者充军,如有大逆不道者,还有被砍头的可能。
一路上,冷着脸的叶仑,气宇轩昂地穿过了都城最繁华的正街。
在正街两侧的商户、路人、还有各种眼线和探子的瞩目下,队伍来到了正街尽头的一处丁字路口,这里是都城最繁华的所在,一座高大气魄的府门,便耸立在队伍面前。
“赵府”两个篆刻,在一块制作精美的硬木上,被挂在门当上方的正中。
从高大的围墙上面望去,赵府占地不小,高大的建筑飞檐走兽一样不少,要不是“赵府”二字在府门上悬着,还真以为是哪个皇家王爷的官邸。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地方,商人的等级排在最末,而士大夫却是顶级的存在。
就是地方官员、封疆大吏,居住都城的话,也得严格遵守大秦帝国的纲纪法规,不敢逾越半步。
商人,只是布衣类,绸缎都无资格上身。别说这么一座府邸,除了皇族,朝臣在这路段都没有居住的资格。
而赵家,全凭金钱开道,做到了跨越阶层的地步,而且跨越的不是一个阶层。
就在叶仑一进入正街,赵家就已经得到了讯息。
走在前面的千户刘丰,在离府门还有二十步左右的时候,赵府朱红的大门,“吱嘎”一声从里边打开。
成十个护院打扮的男丁,分列在朱门外的两侧,从门里走出一个身体肥胖中年男子,男子后面,跟了四五十个貌似家眷的男女。
来人走下门口台阶,对着叶仑的方向一跪,高声呼道:“草民赵宗显,携家中老小,叩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叶仑前面的锦衣卫们,迅向两边散开,叶仑昂挺胸,双手负在身后,上前三步,站在赵宗显面前,面部毫无表情地言道:“头不昏了?下得床来走这么远,就不怕天旋地转一头栽倒磕破了脑袋?”
赵宗显趴在地上,闻言后一阵心惊肉跳,浑身颤栗不止,他头皮一硬,答道:“启禀太子殿下,草民。。。”
“哼!”叶仑冷声打断赵宗显的说辞:“我大秦帝国礼制,士籍为上,商籍最贱,门第不得高过八尺,阶不过三,梁栋不得绘,屋脊不立九兽,赵宗显,我大秦礼制在你眼里算何物?敢在皇城圈地,谁给你的底气?”
叶仑虽然语气不烈,但言辞里透出的杀机,却让赵宗显不寒而栗。
站在近前的二十几个锦衣卫,手按刀柄,目光一起投向叶仑面前跪着搭话的人。
赵宗显肥胖的身子抖了起来,他后悔听了宫里的传话,自己一介草民,夹在皇族与重臣之间的争斗,无论哪一头稍吹口气,就会把自己碾成粉齑。
这几年,国力衰落,纲纪破败,贪腐横生,一些人已经开始逾越礼制。
这种现象,在权势集中之地,越普遍,但今天撞到太子的刀刃上,怕是难逃其罪。
“请太子殿下明鉴,草民冤枉,此座宅子,乃是草民暂居而已,暂且歇脚而用,草民这就退还租赁文书,腾出宅子回乡下……”
“我大秦法律被你踩在脚下,一句退租腾房就能完结得了么?”
叶仑一声冷笑,双眼紧盯着赵宗显已经汗津津的额头,淡淡又道:“本殿没耐心听你扯掰,本殿也不想追问谁借给你的胆子?本殿这番前来,只是想借一样东西而已。”
赵宗显闻言,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答到:“太子殿下只管开口,钱、粮,都可以,要用多少,草民双手奉上。”
“本殿的东宫,虽然拮据,还没到断了炊烟的地步,本殿只借你赵家人头一用,拿回去挂在门口,吓唬吓唬那些滋事之徒也好。”
肝胆俱裂的赵宗显,从包围过来的锦衣卫来看,太子绝对不是说说气话,后悔已经无用,身后的家人里,已经有女眷们哭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