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仑心里比较满意,又淡淡说道:“这司礼监的这执笔太监,你先给本殿担了,本殿如果觉得你尽心尽力,你可以得你想不到的好处,如果?如果敢像那陈浩那般,你的下场,比那陈浩体面不了……”
“奴才的今天,是太子殿下给的,哪怕太子殿下让奴才去死,奴才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王敬匍匐在地,额头触在平伸在地上的两只手心,重重地磕了三下。
这种代表着五体投地的臣服,让叶仑心里很是受用。
叶仑把目光,重新投向殿门口的太监身上,向他们一摆手说道:“抬上来,本殿要一本一本批阅。”
说来也可悲,由于大皇子病疫之后,这太子位空置了一年之久,始皇帝觉得龙体一日不如一日,这才又立二皇子为太子。
二皇子自任太子以来,已经有三四个年头了,但对于朝政,还没真正地参研过,有人在其中设置障碍,后来又安排雪娇在身边缠着。
就连这各地呈上来的奏折奏本,也是第一次见到。
今天,才有机会接触到这些,才能以大秦储君的本能,通过这些奏章来最直观、最全面地了解到大秦帝国的运转情况。
这不过目便罢,一过目,顿时让叶仑眉头紧锁。
那些折子内容五花八门,不一而足。
有的阿谀奉承,满篇拍马溜须之词。有的表示关切龙体危安,过问圣上病情的概况的,也有些,是为了恭贺太子监国而致礼赞之词的。
除了这些敷衍了事、不痛不痒的呈词之外,还有更多的边关急奏,这些急奏里面,边关要防的敌情特别频繁,敌踪大肆出现迹,甚至,一些防要区域,越境作乱抢劫地方的外敌部族更是猖狂活跃。
这样的情况,在偌长的边防线上每年时有生,但是今年的警训,是往年的数倍还不止。
再者,一些奏折缕缕要钱要粮,大篇上书域内各地灾情,请求朝廷拨付钱粮赈灾地方。
叶仑平心静气,放在手边的茶汤都没顾上喝一口,一口气便阅到了掌灯时分。
这一箱奏章折子,囊括了军、政、户、工四大部类。
这四大类,几乎占了呈奏的一半,剩下的那一半,几乎都是为辅国大臣雪嵩歌功颂德而书。
由此看来,这大秦帝国,貌似强大的国家机器,已经是腐朽不堪,只是一付摇摇欲坠的骨架而已。
“唉!”
叶仑不由得长叹一声,闭上眼睛仰起头来稍思片刻,随即又重新附下头来,
把拍马屁溜须,还有废话连篇的那些折子扔了一地,然后,重新挑出了那些禀报地方灾情、边防危机的奏折放在桌上。
太监元鱼上前更换了烛台,宫女俪珠又换了一壶茶汤重新搁在桌边。
旁边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没有人敢出声提醒叶仑,他们心里都明白,太子监国理政,是从现在开始了。
一直待在叶仑身边坐着的太子妃,却忘了宫里最大的忌讳,她离开了椅子,把那些被叶仑扔在地上的奏本折子,一一捡了起来码放整齐,把它们搁在靠墙的一张闲桌上。
叶仑抬起头来,茫然地看了太子妃一眼,说道:“本殿破格,让你翻翻那些奏折。”
“臣妾不敢,臣妾不能逾越法纪朝纲。”
太子妃诚惶诚恐,急忙在桌前跪了下来。
“无碍,那些狗屁文字,根本算不上国事议题,你翻阅无碍,看看这都是些什么狗屁官吏,他们都在干些什么?”
叶仑神色和蔼起来,丝毫没有责问的意思,更没有因后宫之人接触国之机密而怒。
“哪!那臣妾就翻翻,权当陪太子殿下公务。”
这不看便罢,一看,就连太子妃都觉得这些奏本荒唐至极,满篇的废话连自己都不忍直视,何况是一个有监国之职权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