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会在京郊被人追杀吗?」
从前我的确是有些好奇,京城是天子脚下,治安向来很好,从未听过什么流寇作乱。何况池玉还是战功赫赫的女将军,谁敢在京都重地追杀她。
那时我心中已然有几分猜测,却不敢证实。
池玉同我说了一个名字,如我所料。
几日宁静,池玉身上的伤已然结了痂,只要再养上些日子,便不会影响她使剑。
只是漠北未必会给这个时间。
城中气氛越紧张。
这日军中饮酒,我怂恿将士们将池玉灌了个大罪。
她被扶回帐中休息,我趁机换上一身夜行衣,带着陈策潜入漠北大营。
漠北二王子的营帐就在整个营地的最中间,夜色很快暗下来,我和陈策躲过漠北的岗哨,一路摸到二王子的营帐外。
陈策悄悄在他的营帐上划开了一道口,对我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瞬间心领神会。
从那道缝隙里,我只能隐约看见一个戴着毡帽的后脑勺。
张弓,搭箭,一气呵成。
我听见帐内响起了女人的声音,
「啊啊啊,二殿下!来人啊!有刺客!」
火把迅点亮,我们的身形暴露无遗,我扔下一句「分开走」,就迅往暗处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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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王子的营帐外拴着两匹马,这是我和陈策早就知道的事。
我与他商量好,只要功成,抢了马就分开逃。
二王子是漠北强势的主战派,杀了他,主战派群龙无,再要派一位王子过来,也不是短时间能决定的事。
塞北需要喘息。
可是我们低估了漠北的实力。
即使这里已经靠近塞北,他们也不肯放弃。
「杀了那两个中原人,谁能取下一个人头,立刻官升三级!」
身后破风声响起,我毫不犹豫回头一握,是一杆红缨长枪。
陈策骑着马从我后方追上来,长枪正是他扔给我。
「走!」
外人只知道我一手箭法奇准,只有池玉最亲近的几人知道,我也使得一手好枪法。
这是我最早学会的兵器。
我手上留下的硬茧,几乎都是被这杆枪磨出来的。
有了这杆长枪,我与陈策且战且退,离塞北城尚有十里地时,远处亮起了火把,旋即出现塞北守军的旗帜。
漠北人当机立断,立刻选择折返。
卸下防备的那一瞬间,我陷入一片凝滞。
再醒来,池玉正双手抱胸,一双脚叠放在小榻上。
见我醒来,她也没给什么好脸色,只哼唧两声,
「醒了?胆子挺大啊,都敢孤身闯漠北大营了,沈意欢,你还真是长本事了。」
我握着被褥,专注看着她的眼睛,
「这样,他们就不能再攻城了。池玉,你的手臂,再伤就要废了。」
外人不清楚,我却知道池玉的手上腿上有多少伤口。
京都如她这般的女孩子,个个都身娇体贵。
便是我,从前也是娇气得不得了。
偶尔蹭破点皮,都得父兄拿蜜饯哄着才肯擦药。
可是池玉在这里,连个能给她上药的婢女都没有。她身边的人,似乎也都没有意识到她其实是个女子。
我想要成为她这样的人。
她救了我,我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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