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我奶奶把你当成个宝，年近五十的人，还把我要告我妈挂在嘴边，恶不恶心！祝你臭烂！」
「滚！」
我妈搀扶着我爸，逃也似的走了。
我面无表情地整理揉皱的衣服。
一转身。
看到了陈登云。
颀长的身形，略有些长的头，他扶了扶眼镜，什么也没说。
和我一前一后回了屋里。
我拿起了笔，却怎么也静不下心。
我深呼吸到第二口，陈登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如果不写卷子的话，就来帮个忙？」
我正要回头，瞳孔却微微一缩。
他的气息完全笼罩住了我。
白毛衣袖口微微起了毛球，他手指轻点桌面。
「什么？」
他的声音带动胸腔微微振鸣。
「我小姨让我读文学，可我实在看不进去，你的声音好听，不如给我读一个小时？」
「嗯……我想想，在b市，大概家教一个小时二三百，我每小时给你三百，一周五天，每天一小时。」
他打了个哈欠：「b市的家教确实是这个价，那要不你给我打个折，一小时二百五成交？」
我攥紧了手，微微吐出一口气。
拼尽全力，抓住岸边的石头。
「我会竭力做到值得这个价。」
从那以后，我会先读一遍李老师指定的书目，做好思维导图，去网上搜索评价好的书评，然后再整理成册。
摘录写作文能用到的素材，将涉及到的素材用法分门别类地整理出来。
然后去找李老师要来了陈登云的语文卷子，从头到尾地分析，然后针对弱项，提出解决方案，然后针对他作文的偏好方向，扬长避短。
我将整理好的厚厚的一沓手写资料递给了陈登云。
他微微一怔。
拿过去翻了几页，神情逐渐严肃。
他拿给了李老师看。
李老师看了看资料，又看了看我：「潘楠，我可以把这份资料部分内容作为上课内容讲吗？如果你介意——」
我马上打断：「我不介意，如果能帮上老师，我很愿意的！」
等李老师走后，陈登云他看了看我：「你不是想考出这个小镇吗？提高一分，干掉千人，如果别人看了你这个资料，把你压下去怎么办？」
我想了想：「这个资料是因为你花了钱，我才整理的。我不认为会把我压下去，更何况，学习的目的不是成为人上人，人是目的，不是手段。」
陈登云看着我，笑了笑：「你的弱势科目是数学对吗？以后我会每天监督你，直到你数学不再是你的拖分项目。」
「你不用担心欠我什么，你只需要拼尽全力，心无旁骛地服从我的安排，我想看看你能走多远。」
我紧盯着他，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我迟早有一天会过你的。」
陈登云薄唇微勾：「那我拭目以待。」
9
数学，的确是拉开分数的关键。
哪怕再累，我也会做完一张数学卷子，然后再去睡觉。
订正错题，进行同类题材的练习，开始，我的确需要陈登云的帮忙，后来，量变产生质变，我逐渐摸到了一些窍门，可以在陈登云的基础上再细化不足，练习改进。
不知不觉。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
毛衣变成了长袖，长袖变成了短袖。
我的成绩稳定在全校前五。
百日宣誓的时候，我和陈登云并排站着。
整理队形的时候，后面同学的鞋踩到了我的后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