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钝器伤?闷死的?”喻沧州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是的,”张玮点点头,“事实上怀疑是用布料闷压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没有在脸部现指压痕。”
“布料和钝器,”喻沧州喃喃又重复了一遍,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突然问道,“钝器伤的伤口走势是什么样的?”
“是这样。”张玮一边将尸体头部的伤痕示意给喻沧州看,一边伸出手掌顺着伤口走势的方向比划了一下。
正在这时,苏小小走到了他的身边唤了声“喻队”,喻沧州回过神来,对张玮说了句“那行,谢谢你了小张”就站起来示意苏小小继续往下说。
苏小小:“福利院没有现正对院长办公室的监控,现场的桌面、水杯和门把手上也没有检测到有效指纹。”
“那现场有检测到打斗痕迹吗?”喻沧州问道。
“也没有。”
苏小小汇报完就离开了,顾彦走到喻沧州身边,却现喻沧州一脸沉思的神情,顾彦开口问道:“队长,你在思考什么?”
喻沧州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没有抬头看他,“我在想,造成钝器伤和机械性窒息死亡的凶器会是什么?凶手是预谋的还是临时起意杀的人?”
喻沧州:“如果凶手是预谋要杀害李占东,同时身上带着棍棒和布料进来,那他的手里也太累赘了。可是如果凶手是临时起意要杀害李占东的话,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无论是头部的钝器伤还是闷压口鼻引起的机械性窒息死亡,凶手行凶时似乎都在李占东背面,并且看上去是突然出现的,排除在此之前两人生了争执的可能性之后,那么是什么让他突然临时起意决定要杀害李占东呢?而李占东呢?尸检显示只有头部的钝器伤和口鼻的擦伤,没有其它征象,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他为什么会不防备不挣扎,被人一击即中?”
顾彦:“所以你怀疑凶手是临时起意杀的人,并且当时李占东正在做些什么被分了神,所以没有察觉到凶手的靠近?”
喻沧州:“是的,否则无法解释尸检为什么毫无打斗痕迹。凶手用的凶器也很可疑,他为什么会同时带着钝器和布料,这解释不通。而且看伤口走势,一个水平倾斜四十五度的走势,看上去并不像是单纯用棍棒敲击形成的,这样打下去太别手了。这个角度看上去反而更像是某个物体上自带着的水平棍状物敲打形成的。”
喻沧州说到这里,环视了一圈李占东的办公室,试图找出现场可能可以用来作为凶器的物体,然而现场除了一套桌椅和一个书柜,基本上就没有其它大的摆件了。喻沧州皱了皱眉。
喻沧州和顾彦聊完,就顺着李占东的办公室又走了一圈,走到窗边时,正好看见院子里有几个工人正搬着几张书桌往福利院里抬,工人身后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那男人有着小鹿一般的眼睛,带金丝边眼镜,穿铁灰色西装背心搭白衬衫,即使是从二楼看过去,也能感觉到头梳得一丝不苟。这样一个气质优雅的男人出现在福利院,实在很难不引人注目。
喻沧州走出李占东办公室走到福利院大厅随手拉住了一个人,问院子里的这些人是谁。
“哦他们啊,那个穿西装的人好像是我们本地一家游戏公司的老板吧,据说开公司赚了不少钱,之前还给市美术馆捐过画,这次主要是来给我们福利院建图书室捐书来的。”
喻沧州:“捐书建图书室?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建的?他们昨天也有来吗?”
“昨天好像没有吧,昨天院里开全员大会,没有外人来的。”
喻沧州:“好的,知道了,谢谢您。”
第五十四章
喻沧州回到李占东的办公室,法医和技侦的人已经勘查完现场了,正准备将尸体运回局里。苏小小走到喻沧州身前:“喻队,我们现在怎么办?”
喻沧州:“李占东身高一七五,考虑到钝器伤痕在死者头部的位置,目前假设这个钝器是椅子一类的物品,先和福利院里身高在一七零到一八零的工作人员们聊聊吧。”
福利院里工作人员的人数本来就不多,再加上限定了身高,剩下的就是几个男同事。第一个进来的工作人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浑身上下透着股机灵劲,一进来就和喻沧州握手打招呼,“警官您好,我的名字叫彭颍川,您这忙活了一大早上辛苦了,待会有什么问题随便问。”
喻沧州:“谢谢,请坐,我们坐下聊。”
眼看着小年轻在对面坐下,喻沧州开口道,“你能简单介绍一下你在福利院里的职务以及平时和李占东的交集吗?”
彭颍川身体坐在椅子上往前挪了挪:“好的警官,我的工作是护理,平时主要负责院里听障和视障的孩子,照顾他们的日常起居,带他们做做游戏这样子。我和李院长没什么交集,平时见面也就是在全员大会和员工会议上见到他,走廊上偶尔碰见过几次,给他打过几次招呼。”
喻沧州:“那他平时有和福利院里的人生过冲突吗?”
彭颍川:“冲突?没怎么见到李院长和谁生过冲突啊。而且我平时和李院长没什么交集,他和谁有争执的话我也见不到吧。”
喻沧州:“那你昨天下午四点到六点在干什么?全员大会结束以后你做了什么?”
彭颍川:“昨天全员大会结束以后,我就带着院里听障和视障的孩子们回了游戏室,这一点孩子们可以给我作证的,我昨天全员大会结束以后到晚饭之后就没离开过他们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