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顾彦,小时候来过乡下吗?”索性四周无人,喻沧州查案查了一晚上,到了这时其实已经有些困了,仔细一看眼睛都是红的,为了抵抗困意就拉着顾彦聊聊天唠唠嗑。
“来过啊,小时候和爸爸走亲戚的时候,就经常来乡下玩,我去的那里河水可比这里清澈多了,一眼望去都可以见得到底,可以钓鱼、捉虾,还能下河游泳。”顾彦越说越得劲了起来,“乡下的酒席也比餐馆里办的酒席好吃,乡下的米饭都是用饭甑蒸出来的,香,菜也不似大餐馆里做得千篇一律,各有各的味道。”
大概是这里太过远离尘嚣,又只有他们两个人,喻沧州现顾彦蓦地话变得多了起来,他平日里安静内向,每每喻沧州和苏小小斗嘴的时候顾彦就一个人在旁边笑,也不说话,深沉得像个小老头。而此时,在乡下安静的月色里,喻沧州突然意识到他也不过才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少年,也会有着这样活泼的时刻。
顾彦说完了话,现喻沧州没下文了,一转过头现喻沧州眼神深深地在看着自己,他突然顿住了:“队长,你盯着我看做什么?”
“没什么,”喻沧州转过头,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姿态,“就是突然觉得,你话多的时候也挺可爱的。”
他鲜少有这样直白地夸奖别人的时候,越是吊儿郎当,看上去反而越像是掩饰害羞的伪装,顾彦闻言一愣,随即眼神就变得深邃起来,“队长……”
“嘘……”喻沧州却是一转头,好似突然看见了什么,眉峰一拧,伸出一根食指,“你看那边。”
顾彦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见在不远处的田间小路上,从马芳芳家里的方向正走过来一个男人,男人个子不高,眼睛很小,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个男人手里此时正抱着一个熟睡的男孩,男孩背朝着他们,顾彦看不清面容,然而看那身形却正像是被马芳芳带走的齐睿!
顾彦还在打量那个男人,喻沧州已经一迈箭步冲了出去,男人眼看着喻沧州来势汹汹好像是朝自己而来,心中警觉起来,顿时掉头就跑!“站住!不许跑!”喻沧州朝着男人冲了过去。
乡间小路,土路松软,跑起来没有弹性,两个人的度都有点被影响。
乡里如果有谁家要装修,一般都是自己动手,此时路边正堆着一堆红色的砖头,男人抱着齐睿路过砖头堆,灵机一动俯身随手拾起一块,下一瞬,他一边跑一边回过头瞄准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喻沧州,动作利落地就冲他扔了过来。喻沧州被这砖头扔得朝旁边一躲,顿时度就慢了下来。石头落地出一声闷响,喻沧州爆出一声国骂,抬脚又追了上去。
这回男人没有那么好的运气遇到砖头堆了,他手里毕竟抱着齐睿,根本跑不快,眼看喻沧州快要追上来,他索性将齐睿朝身后一扔,那一瞬间喻沧州心顿时跳到了嗓子口,他扑着过去接住了齐睿,顺着冲势就地一滚,齐睿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弄醒,顿时一嗓子嗷地哭出来,喻沧州将齐睿放在地上,知道顾彦会跟过来顾好齐睿,自己拔腿就去追已经跑掉的那个男人。
喻沧州吊儿郎当归吊儿郎当,但是每日的晨练却是一日不落的,得益于平日里勤奋的训练,喻沧州的度和耐力在人群里都是拔尖的。很快,他再次追上了那个男人,眼看两人距离渐渐拉近,喻沧州一个冲力上前伸出手臂带住男人衣领将他后狠狠一拽——嘭的一声!下一刻,只听见男人倒地的声音。
“跑啊,叫你再跑!”喻沧州将地上气喘吁吁地男人双手剪在身后,从兜里拿出手铐将男人一把拷上,“现在怀疑你涉嫌参与儿童拐卖,需要将你带回局里参与审讯。”
不远处顾彦牵着齐睿的手朝他们一起走过来,喻沧州将男人从地上提起来,冲顾彦抬抬头,“运气好,现抓了个人贩子。”
“我不是!”被拷住的男人试图挣扎,喻沧州一把制住男人的肩:“好啊,有什么话回警局和我们好好解释解释。”
鄂江分局,审讯室外。
和视频中看到的一模一样,那个女人身材又瘦又小。她有着干瘪的脸蛋,有些枯的头,微微起皮的嘴唇,还有一双被生活磨砺得已经失去神采的眼睛。苏小小朝审讯室看了一眼,“顾彦,那就是马芳芳?你和喻队在哪遇见她的?”
“我和喻队一起去她家找她,正好碰见刚刚交易完的张维平抱着齐睿出来,喻队抓到张维平以后,我们又去了马芳芳家里,她没跑,还在家里,我们就将她一起带了回来。”
“可以啊,运气不错啊,不仅这么迅将小孩救了回来,还顺手抓回一个人贩子。”
“就像你说的,”顾彦头朝审讯室一撇,“运气不错。”
说完,顾彦将视线转向坐在审讯室中的马芳芳,脑海中突然回忆起他和喻沧州一起闯进马芳芳家时的那一幕——顾彦和喻沧州进入马芳芳家中时,她就坐在自家沙前的地上怔怔地着楞,看见顾彦和喻沧州进去,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先将手里的信封往沙底下藏,然后才是站起来应付喻沧州和顾彦。那双还年轻却已经长满了茧的手,和那个扶着沙站起来时有些仓皇的身形,一想到那个场景,顾彦莫名有些心酸。
“都站这儿干嘛呢?”喻沧州手插着兜从二人中间走过,苏小小一见是喻沧州立即一挺腰板站直,“喻队,韩卫斌和刘晓琴正在赶来的路上,马上就能见到齐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