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鹏得知能留在京城一阵很是高兴,
虽然走过不少繁华城市,京城的繁华还是很不一样,它有一股奢靡之气,这世面就不是其他城市能比的,跟它实力相当的也就是张美所治理的都城,但是两座城市又是不同风格。
拿上钱,往马车上搬上自己吃饭的家伙,周黎卸掉舞台妆,脸上清汤寡水地不似舞台上那般耀眼,她素净着脸看向王爷府,微眯起眼,想到唐旌,唐旌并未来送她,周黎也并不感到奇怪,她深深地望了一眼王爷府的牌匾,转身坐上马车走了。
唐旌坐在屋子里喝茶,屋里下人插了一只开得极艳的荷花,粉白在暮色中十分娇嫩,她掂起白瓷茶杯,手指比白瓷还白上三分,纤白的手指抬起,大袖落到腿上,唐旌姿态优雅地喝掉这杯茶,黑瞳深邃。
“她和先生会再见的。”
想到这儿,唐旌舔了舔唇,有些食髓知味。
到了驿站,没人的地方,周黎才伸个懒腰,她一向随性,这三天在别人府中却是压着性子,不管是说话做事处处都要小心谨慎,王爷府来往人多,又人多口杂,周黎都再三约束戏班里的人,戏班的各位也都憋坏了,现在到了驿站就如同回了家,有人吹起口哨,大家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大鹏招呼大家把行李搬进房间中,周黎在旁边看着。
她看大家忙碌,就去找驿站的人买了一壶茶水,用盖碗给大家盛上,谁磕了就自己过来拿。
今日在王爷府钱款结清,王爷府可给了不少,周黎不是吝啬之人,把钱跟大家分清楚,又叫了两桌席面和大家吃了。
在王爷府吃得虽好,但到底是不敢随便放肆,不能甩开膀子吃喝,大家见班主请客,倒是也不客气,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大鹏边吃边把他前头去外面打听来的消息给周黎说了。
大鹏:“那酒楼在京城还行,只是没什么特色,说菜色比不过他旁边的那家,说小曲,东边的酒楼特意请来了唱淮阳曲的,他家什么都平平,自然生意不行。”
周黎点头,“你还打听到什么?”
大鹏摇头。
周黎眉头微皱,觉得王爷府的产业,有巴结他的人自然会投其所好,生意怎么会不好?管家都说是自己的远房亲戚了,应该不会有人猜不到这层才是。
看来实际情况还要去看看才知道了。
在驿站住着总归是要花钱,周黎之前想着是在京城租一处小院,实际京城的房价很高,远不是他们能负担的起的,之前周黎也是想着卖艺赚钱,现在有合适的机会送上门,她自无不可。
约了第二天去酒楼看,周黎给大家放了假,大家手上有了钱,自然要在京城逛一逛,买一买,周黎第二天晌午带着大鹏去酒楼看看情况。
酒楼就开在闹市中,地段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牌子也很气派,叫归一堂,周黎抬头看到牌子却是眉头皱起,这牌子要是别人取得就算了,要是老王爷自己取得,那他的心思就着实有些可怕
。
不怪周黎多想,
九九归一,
这一就是当今天子。
周黎带着大鹏刚到酒楼门口,迎客的小二倒是热情,刚站到门口就过来招呼,周黎说明来意,他把周黎和大鹏找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坐下,倒了茶水,即刻去找掌柜了。
掌柜不在前堂,却是从后厨来的,周黎都闻到了他身上的菜香,只是此时酒楼才刚开门,这饭是做给谁吃的?难道是店里的伙计?
周黎正想着,掌柜的过来热情道:“您就是飞花先生吧?宇懈已经找人告诉过我,我很欢迎先生前来。”
他带着周黎看了他们店的环境,一楼是大堂,二楼是雅间,在正中也搭了戏台子,台子不大,但也够施展,周黎问道:“这里以前是唱什么的?”
掌柜说道:“以前也就是找些伶人,弹弹琴什么的。”
周黎了解,看过之后觉得环境不错,跟掌柜谈好条件,周黎打算明天就搬,后天先唱一场试试。
掌柜送她们,走到门口,有人送面,周黎扫了一眼,拜别掌柜,回去路上她突然拧起眉头。
那面不对,看那车辙吃重应该很深,可是车上的面粉数量却不对。
周黎管理一个大戏班,曾经最愁的就是吃饭,所以她对后勤上的事情特别敏感。
这家酒楼果然有问题!
知道有问题后周黎就不着急了,回去该吃饭就吃饭,该睡觉就睡觉,晚上还出去逛了逛,大鹏不放心班主一个人,还陪着她去逛好几l家店,回来只呼受不了,他也是个习武之人,陪着班主逛街,竟然逛累了,杀伤力之大,大鹏心有戚戚。
夜晚,今夜是个大风天,风吹着窗框呼呼作响,屋内燥热,又不能开窗,周黎闷得睡不着,起床喝茶,刚穿上鞋在屋里走了几l步,陡然一惊,桌上不知何时竟然坐了一人。
她刚提起心脏,屋里有人笑道:“先生睡觉竟然如此不设防,要我是个杀手,先生恐怕就没命了。”
是唐旌。
周黎没好气地翻个白眼,她点燃蜡烛,见唐旌手里拿着茶杯,走过去夺过她手里的茶杯,直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灌完水,觉得闷热稍去,周黎才问道:“你来干什么?”
唐旌说:“我听说你去了归一堂。”
“嗯?”周黎反问:“我不能去吗?”
唐旌好声好气道:“先生,我没有这个意思。”
周黎只是刚才被吓,有些恼火,她拎起领口扇风,看唐旌一身清凉,更加恼火,冷哼了一声。
唐旌一脸无辜:“先生今天心情不好?”
周黎叹气:“天热,心烦。”
唐旌了然点头,她点头打开窗户,窗外的风狂野地灌了进来,吹得桌上摆件呜呜作响,周黎身上潮湿的汗倒是一下去了。
身上舒服了,看唐旌也顺眼了不少,周黎语音懒洋洋的,“说吧,你有什么事?”
唐旌的脸上慎重了些,“归一堂,先生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