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去?怎么不能去?”周黎其实心中有数,但就想听听唐旌怎么讲。
看周黎一脸不以为意,唐旌唇角下垂了一瞬,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她抿紧唇瓣,还是有作为情报人员的保密原则,一些不能对外说得事情只能烂在她肚子里,周黎知道的越多,对她越不安全。
周黎看唐旌脸上姿态,就知道她的纠结,大风吹得周黎衣袍圆滚滚,捋了捋袖子,淡然说道:“人家包吃包住,我只要付出一点劳力,我觉得挺合适的。”
唐旌看着周黎,周黎目光对上她的视线,眼睛微弯,瞳色清凌凌的,在夜色中如静谧的河水。
周黎把袖子压到手底下,防止风把她袖子吹到肘腕,她垂头摆弄袖子,“你要是来睡觉的,我欢迎,要是谈其他,就恕我要送客了。”
抬起脸,周黎嘴角的笑意还是毫无变化,径直看着唐旌,眼中都是直勾勾的邀请,唐旌本来今夜出来就是冒险,她应该呆一会就要回去的,但是周黎的邀约,她那能不赴?
窗户啪地一声被甩上,窗花上一对人影难舍难分,窗外呜咽的风声压住了屋内的窃窃私语,突然闪过一道惊雷,大雨倾盆。
屋内不知何时结束了战斗,周黎慵懒地躺在床上看唐旌穿衣服,她纤白的手指一颗颗系着盘扣,在灯火下显出一股如玉般的色泽,周黎心有些发痒,但她没动,仅仅只是看着。
唐旌穿好衣服,听窗外雨声簌簌,雨点渐小,这风大雨急,不过一阵应该就要停了,周黎也没去送唐旌,看唐旌出了门,她手杵着头躺在床上。
唐旌关门前,看了一眼周黎。
她劝不动周黎,周黎也劝不动她,两人的关系连恋人都不是,之前不是朋友,现在也不过是床伴,唐旌很清醒。
唐旌关上了门,从门外溜进一股凉风,打着悬儿吹拂过周黎的秀发,她把头发捞向耳后,浅浅的笑了。
对唐旌在床上,她还是很满意的,只是可惜……
周黎又叹口气,卷着被子睡了。
今夜下雨,雨声入眠,正正好。
白日,驿站的鸡鸣叫三声,就有嘹亮的声音响起,公鸡又嗷嗷嗷的叫了起来,似乎是在跟周黎比嗓。
大鹏在吭哧的练腿,听到公鸡和周黎连嗓的声音此起彼伏,忍不住笑了出来。
“班,班主,这公鸡是不服气您比它声音响亮吗?”
驿站的墙头雄赳赳气昂昂地站着一只大公鸡,它鲜红的鸡冠对着周黎,挺直胸膛,大有她再开嗓,就跟她继续比下去的冲动。
周黎拿起巾帕擦掉脸上的汗水,摇了摇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收收东西,去归一堂。”
大鹏点头,周黎转身回了房间。
周黎站在屋里待了待,早晨醒来时就觉得屋内有一股莫名的香味,应该是唐旌留下的,她晨练时已经打开了窗户,此时屋内的香气已经散尽,周黎把包裹打好,毫不留恋地出门把东西放到马车上。
他们
人多,东西三下五除二就搬上了马车,周黎坐上车,大鹏驾的一声赶车,路过巷子口闻见包子香,周黎还买了一轮包子分给大伙。
早日的京城就很热闹,叫卖声不绝于耳,周黎坐在车架上,走马观花,不一会儿就到了归一堂。
酒楼开门较晚,一般做得是中午和晚上的生意。
但昨日周黎已经跟归一堂的掌柜谈好,周黎他们刚到,就有小二打开了门,周黎把东西搬进去,安排好住处,掌柜才姗姗来迟。
他来了就拱手,说些客套话。
周黎戏班里都是跑江湖的直人,跟掌柜的也搭不上话,就是搭上了,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尴尬的要死,周黎见状就接过话柄问道:“掌柜的,是有事吗?()”
“?()_[(()”
“不妨直说。”周黎道:“能帮上的我一定帮。”
掌柜这才带了笑意说道:“本来是想让周老板歇息上一天的,但是这晚上有贵客亲临我们归一堂,点名想听先生的戏,价钱好谈,就是不知周老板可歇息好了?”
掌柜比出三根手指,周黎问道:“三十两?”
掌柜摇头,小声道:“三百两。”
周黎挑眉,晚上的这位客人倒是大气。
周黎说道:“我倒是没有什么事,只是昨天来我就说了,你们原本的台子太窄了,如果要上一些花样,这翻个跟头就下台了,实在是不方便表演,施展不开,今天晚上估计也只能随便唱上一唱了。”
掌柜了解,他说道:“这世间紧迫,戏台实在是来不及修改了,周老板嗓子妙,就是这随便唱上一唱肯定也很精彩。”
周黎微笑,“谬赞了。”
她经常被人夸赞,这些话听了虽然高兴,但周黎从不往心里去,真要戴了他们的高帽,伤害的反而是自己,他们光看见了她在台上的精彩夺目,可看不见她在台下的用功,只有在台下十分努力,才能在台上表现的毫不费力。
说好后,周黎想了一下晚上表演什么,把自己的行头先拿了出来,去走台。
毕竟是陌生的地方,这不走台,周黎害怕自己踩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