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列车员小姐就拿着两杯茶回来,她将其中一杯推向李庆,抢在李庆前说道:“高子璇,我叫高子璇。”她推茶杯的手没有松开,眼睛也紧紧盯着李庆,似乎是在期待着一个令她满意的答复。
“那我就叫你子璇吧?”李庆看着她的眼睛,两人四目相对,到底还是高子璇先不好意思,别过了脸去,这时,李庆又道:“还是高小姐?总不能叫你高列车员吧?”
听到这话,高子璇不禁“扑哧”一下笑出声来,高列车员,怎么听怎么别扭,她收回抓住茶杯的手,说:“随李先生开心就好。”
李庆轻笑一声,说:“那就子璇吧,这样顺口,还好听,你也别先生先生的喊了,我叫李庆,木子李,庆典的庆。”
“刚才的事,没有吓着你吧?”
他本可以直接开门见山,询问她有关“那双眼睛”的事,但那样一来就太过突兀,不符合宋秋传授给他的试炼境经验。
除了觉醒试炼与一些极特殊的情形外,每一个凡者在进入试炼境时都会知道自己已经脱离了现实,进入了试炼境,试炼境中的人、事、物,都不是真实的,而是由心而,缘情而起的“幻象”。
宋秋则对这一点进行了更为深入阐,在他的观点里,除了“非真实性”这一点外,试炼境的本质更是精神、源质与方尖碑三者之间互相作用的产物,只有认识到了这一点,才能对试炼境理解更为透彻,才能更好的利用试炼境来强化自身。
正因如此,凡者要做的,就是在保持这种清醒的同时,尽可能的去融入试炼境的“世界”,其本质就是精神、源质与方尖碑三者的不断磨合,找到彼此更为契合的那一个“点”。
这就是宋秋比肖锦要高明的方,在肖锦的认识中,试炼境的本质是“完成任务”,只注重了片面的结果而忽略了全盘的过程。
这种认知上的差异,看上去只是“过程”与“结果”两者的简单倒置,但反映到更深层次的东西,就是宋秋的眼界、层次比肖锦高出了不止一筹,而这些观点,都是学士序列出现之后,宋秋在与北联邦的学术前沿接触的过程中,将这些前沿知识与自己的学识、经历,几相印证下摸索出的经验与规律。
对李庆,宋秋称得上是倾囊相授,毫无保留。
除了这一点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李庆觉得自己经历的试炼境端的是无比真实,他不知道别人的试炼境是怎么一个模样,但他所经历的试炼境,事件是真实的历史事件,人物也是真实的历史人物,而且这些人物都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喜怒哀乐,跟现实中的人根本没什么两样。
就比如,眼前的高子璇,似是回想起了刚才的惊魂一幕,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后怕,唇角扯出一抹弧度,说:“我没事,幸亏有李庆你在,救了我一命。”
李庆被她说的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因为那鸭舌帽男子,本来就是被他带到试炼境里来的,高子璇的危机自然也是因他而起,他略有尴尬的笑了笑,说:“应该的,应该的。”
似是对重提惊魂事有些不好意思,李庆话锋一转,道:“刚才我们经过的那个站,是叫南阳吧?我听说,子璇你是南阳人?”
“你怎么知道我是南阳人的?”高子璇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惊讶的小嘴微微张开,她看着李庆的眼睛,见他目光笃定,根本不像是误打误撞才说出她的故乡所在。
“我家传渊博,精通卦算术,也是受家风熏陶,才会走上考古这条路。”李庆呵呵一笑,似真的只是随口一说便能点破机,“我还知道,第一次路过南阳的人心里会有一点不舒服,所以你们跑这条线的列车员,都必须要接受心理疏导方面的培训。”
“你还真是神算子呀?”或许是有了一次经验,这一次,高子璇并没有多么惊讶,只笑着问道:“那你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路过南阳的人心里会不舒服么?”
这就开始与译文有出入了么,果然,铜书只能做一个参考……李庆眼神微微一凝,说:“这我却是知之不详,倒要你这个本人为我解惑了。”
高子璇双手捧着茶杯,说:“阴气,南阳这个方,阴气很重,相传在商王朝未建立之前,南阳这方……”
砰!
就在这时,车厢里突然响起一声枪响,话语骤止,两人纷纷抬起头,朝枪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一个面色惊慌的人跑进休息间,看架势,是要去向汪延明报告。
李庆一把拦住他,“生什么了?”
那人挣脱不得,只好答道:“是彭禄,彭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