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罡,唐鸣鹤,他们都受了她的恩惠,那有什么人帮过她吗?宋维蒲帮她是因为她长得像金红玫,那金红玫……
木子君把被子铺好了,回过头,宋维蒲往房间里推了个桌子。桌边抵上墙面,一切就绪,闲置许久的客房终于能住人。宋维蒲又和她说了一会儿厨房和卫生间的注意事项,天色就黑透了。
找了一下午房子又搬家,木子君能感觉到自己饿得血糖下降。她催着宋维蒲下楼吃饭,他点了下头,又让她等一下,从厨房里找了个盘子出来。
“你以后记得别用这个盘子。”他说,然后剥了根香蕉放进去,掰成三截,从窗户把盘子递到一处平台上。
“什么啊?”木子君跟着往窗外看,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你家养动物了?”
“不是我养的,”宋维蒲说,从窗户上下来,“负鼠,晚上会来,吃不到会叫。”
由嘉之前和她提过,负鼠,澳大利亚最常见的城市动物,到了晚上就在树上和房顶乱跳,叫起来声音嘶哑难听。
这东西很怕人,不知道宋维蒲怎么像喂野猫似的喂起来。还没到负鼠光临的时刻,木子君跟着宋维蒲去唐人街吃饭又回来,各自回到各自的卧室。
忽然住进异性家里,她以为自己会很有很多不习惯,可当真躺下的时候,又觉得一切都那么理所应当。
总之也是过渡的,她还要找房子,短暂的住一下应当也没什么。
宋维蒲睡在她隔壁,房间里没什么声音,一切都静悄悄的。木子君又在床上辗转了一会,忍不住爬了起来,轻手轻脚地跑去了客厅。
她拉开一点窗帘,看到窗外的平台上蹲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专心致志地吃香蕉。她扶着窗户看得出神,客厅里的灯光泄到屋外,那只负鼠忽然抬起头,用黑而明亮的眼睛和她对视。
她不太善良地想,长得属实是不大好看啊。
一人一鼠四目相对,它受惊似地往后跳了一下,嘴里叼着香蕉,连蹦带跳地离开了隔壁的屋顶平台。
它连吃带拿,中途离开也不算吃亏。木子君看着它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忽然明白过来。
金红玫去世以后,宋维蒲应该……
一个人,度过了一段很难挨的日子。
来墨尔本后第一天换房间睡觉,木子君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应。第二天是个周六,她一觉睡到九点,听见客厅里有两道男声在说话。
说的是英文,一个是宋维蒲,另一个声音她不认识。木子君从床上坐起身子,想到去洗漱得路过客厅,顿时有些犹豫。
不过她穿衣服的时候出了些动静,客厅里宋维蒲的声音明显停顿了一下。很快,她就听到宋维蒲让对方先下楼。
脚步声伴随着关门声,她屏息凝神,卧室门打开缝隙,冒了个脑袋出去。宋维蒲端着咖啡靠在桌边喝,两人目光对视,她小声问:“谁啊?”
宋维蒲似乎很是思考了一下怎么和他解释来人。
“其实你认识。”他说。
“我认识?”木子君歪了下头。
“甚至和我讨论过,”宋维蒲说,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警察十点到你房东那,你收拾下,我开车带你俩过去。”
他昨天说是法学院的朋友……有点耳熟,但乍一听也想不起来,所以木子君也只是点了点头,而后给加坡室友短信。昨天她俩联系过,对方表示随叫随到,果然回复她能去。木子君在卫生间洗好脸,想到自己是不是在警察面前越憔悴越好,最好显得一夜没睡,干脆也不化妆了,抓了件套头的绿色卫衣就和宋维蒲下楼。
反正她前两次出现在他面前也是这样,此后就再也没有维持形象的必要。
“木子君。”宋维蒲忽然在后面叫她,她回头,他给她扔了片面包,然后拎起桌上的车钥匙去开车。
木子君咬着面包跟他下到商铺外面,又绕去后面的车库。车库里除了他那辆皮卡还有辆黑色摩托,车身中央的一处零件是抹鲜亮到极致的明绿。摩托旁边站了个男生,个子和宋维蒲差不多高,衬衣西装,整个人的精英气质几乎把“La”三个字母印上前额,且因为精英气质过于明显,很有当渣男的潜质。
等一下。
估计是已经和他介绍过自己,宋维蒲没再和对方多言,只是挥手示意木子君过去,指了一下法学院,简单说:“steve。”
steve。
steve。
木子君“啊”了一声,唐葵痛陈队友遇人不淑的画面立刻出现眼前。她看了看steve又看了看宋维蒲,后者给了个眼神,示意她:“他来帮你和房东交涉的。”
木子君:……
她单方面替唐葵和steve尽释前嫌了。
对方很官方和她握了握手,也是流利中文:“River和我提过,就叫你kiri?我小时候和他在唐人街做过很久邻居,现在在法学院。”
木子君点点头,对他的口语也感到意外:“你们这些华裔说中文都没压力啊?”
“出生在这边的那一批会有点费力,”steve说,“我想做跨国双语律师,练了很久,现在就好很多。”
宋维蒲皮卡后面装了东西,他跳上去清理完,又从车上蹲下看向寒暄的两人。
“去见个警察,”他说,“你需要穿成这样吗?”
“我下午还要去律所实习的啊,”steve认真解释,“而且穿正装,她房东会觉得我很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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