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独占欲充斥胸腔,周醒努力遏抑情绪,双手攥拳转身大步离开。
周凌凭什么喜欢她?周醒烦躁,走廊上来回踱步。
又装什么深情?周醒心中质问。
还不能立即走掉,强
自冷静下来,周醒回转,尽量让语气平和,“我确实不知道她在哪里,我们之间吵过一架,这几天我也在找她。”
知道周凌肯定不信,却还是心怀侥幸,周醒说完,再也无法勉强自己留在这里。
离开车行,便利店买瓶冰水,周醒灌下大半,衣衫被打湿也无所谓,她回到车上,在后座笔直地躺下。
今天这事办得不漂亮,前后矛盾,已暴露无遗,等周凌反应过来,三天之内必找上门。
可换谁来都很难保持清醒,尤其在看过周凌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怪不得竹子姐说千万不能在这种时候见到周凌,估计也是怕自己心软。
还是会为她心软吗?
是了,从小到大,前前后后加起来,快十五年。
周醒不想钻牛角尖的,尤其在这种不合时宜的境地,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逛家具城那天,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事实不可否认。
事实不可否认,周凌和孟新竹相识十五年。
从懵懵懂懂的少女时期,到世俗所认为的而立之年,即使中间周凌短暂跟秦南在一起过,就时间上来说,还是孟新竹和她相处最久。
即使关于爱的激情和火花随时间变得冷寂,或许还有亲情。
即使冰化成水,它依旧盛在杯中,本质没有改变,化学性质和分子结构亦是相同。
而她周醒呢?起初甚至要借用周凌堂妹这个身份,才有资格出现在她身边。
否则她们只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可能这辈子都不能遇见。
如果没有遇见,就不会为她伤神……
此念一起,周醒顿感恐慌,明知是心理上强迫感作祟,却还是不由自主因为这种荒谬的念头而痛苦。
直到孟新竹打来电话。
“刚才量尺寸的师傅来了,做窗帘的和打柜子的,前后脚,我分别问过他们,窗帘一周内就能安装,柜子要久一点,合同写半个月,不过师傅说应该可以提前个三五天,安装的话也就一天……”
熟悉的柔缓嗓音安抚了焦躁,周醒在她的话语中慢慢平静下来,努力调整声线,“幸好有你,不然我肯定抓瞎……谢谢姐姐,嘿嘿。”
“怎么感觉你怪怪的。”孟新竹敏锐察觉到周醒异状,猜测:“是不是周凌跟你说什么了?还是打架了。”
“没打架。”
为转移注意力,周醒先从小助理跟她吵架说起,不咸不淡骂了几句,才说起周凌,省略后半段,只复述办公室中简短对话。
“然后助理说有车商到访,我趁机走掉。”
“好吧。”孟新竹不再纠结这个,“她就算知道也没关系,暂时没有你的住址,短时间不能找到我们。”
然后她们商量晚饭吃什么,又随便聊了些有的没的才依依不舍挂断。
就是腻腻歪歪这几分钟坏了大事,也是周醒思虑不周,忘记一位关键人物。
给周存伟拨去电话,得知一个惊天坏消息。
“你怎么知道冰冰找我问你住址,她两分钟前给我来的电话,说你搬走的时候忘了问,要给你个惊喜,带礼物去看你呢。”
“你跟她说了?!”周醒在车上跳起来,撞到车顶,“啊”地惨叫,捂住脑袋匐倒座椅。
还上个锤子班,挂断电话,周醒手忙脚乱爬向主驾,火速往家赶。
万般庆幸,到家时孟新竹不在,大概是去超市买菜,周醒房中来回踱步,满心燥郁,后背起了层密密麻麻的热汗。
不过十分钟,也许更短,门铃响了。
周醒倏然驻步,扭头。
屏息几秒,她踮脚悄无声息来到门边,猫眼里看。
果然是周凌那张该千刀万剐的冰块脸。
住址暴露,躲也躲不掉,周醒默默退后两步,冲进卧室翻出那件压箱底的黑毛衣,利索套上身,而后大步走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