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夜,周醒哭了一夜,雨歇时是凌晨五点,她眼眶干涸,再也流不出泪来,脸颊像一张破碎的纸,刺痛难忍。
艰难撑起身子,去卫生间洗漱,打开镜柜时,孟新竹常用的晚安面霜猝不及防闯进眼帘。
想起上次在酒店,她被周凌骂哭,脸哭得很痛,孟新竹一手托举面霜,一手为她涂抹,口中还轻声哄慰着,不由鼻腔酸涩,骤雨复起。
强忍泪,周醒旋开瓶身,胡乱抹脸。
之后她照常上班,又开始晚出晚归,起床的时候孟新竹已经出门,夜间回转,人也睡下。
不变是冰箱里孟新竹给她留的饭。
即使很不愿意承认,因得那晚饭,周醒每晚归家时,心中都充满了未知的期待和喜悦。
直到五月底的一个深夜,周醒加班回来,看到沙发上坐的秦南。
“怎么没睡。”周醒惊讶。
“等你啊。”秦南笑着说。
周醒把包搁餐桌上,走到她面前,“有什么事吗?”
“我要走了。”秦南说。
周醒张口,半晌无言。
秦南笑着摸摸她头,“那边房子装好,家具也入场,是时候走了。一直住在别人家里,始终不方便,也不好意思继续给人添麻烦。”
拉着周醒到沙发坐下,秦南捏捏她脸蛋,“别难过,又不是以后都见不着了,等我那边安顿好,请你们过去吃顿饭,认识路了有空就去找我玩。”
她说着笑起来,“要离家出走的时候,也能多个地方去。”
周醒揉揉脸蛋,难掩失落,“这么快,我以为还要等很久。”
“谁说不是呢。”秦南轻叹,“四个人住一间房子,到底还是热闹。”
“可你就要走了。”周醒低头抠手指。
秦南弯腰去看她,“舍不得我啊?”
周醒摇头。
“那就是舍不得竹子。”秦南说。
周醒
讶然抬眸。()
秦南再度去搓她脸,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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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秦南一走,三人到底尴尬,周醒也不好久留。
翌日晨起,周醒请半天假去家具城买了床垫,网上选购些日用品,饭桌上宣布明天就搬走。
周凌早些时候天天把她往外赶,人真要走,只“嗯”了一嗓,旁的没多说,看起来兴致不高,想必这些时日,也习惯了家里的吵吵闹闹。
身边人一个接一个离去,最终只剩她一人,周醒换位想想,确实也高兴不起来。
“明天我送你。”孟新竹放下筷子。
“不用。”周醒没看她,大口往嘴里刨饭,含糊说:“打个车就走了。”
周醒特意挑的星期一,就是不想让人送,睡到快中午起,起床没看见周凌,闻见厨房里糖醋排骨的味道,就知道还是躲不掉她。
罢了,周醒脚尖勾了小凳来,客厅茶几边坐下。
排骨还是一样的味道,撒了多多的白芝麻,就着《汪汪队立大功》的背景音吃完,周醒搁下筷子,“好了。”
孟新竹点点头,暂停电视,“我送你下去。”
她去房间提了行李箱出来,周醒四处张望,看还有没有落下的东西。
“不怕的,到时我给你送过去。”孟新竹说。
周醒抿抿嘴巴,没出声,想想仍是道:“不重要,再买就是。”
行李箱很大,她试着提,没拎起来,纤细手腕素净,看起来脆弱易折。
那块手表,周醒当时怎么带来的,现在怎么带走,一切好像从没发生过。
“我来吧。”周醒换了鞋,轻松把箱子拎出门。
并肩搭乘电梯,下楼,一人期间无话。周醒惊觉,原来真正的是道别,是这般寂静,充满怅然。
这一走,后路难卜,还能不能再见,是未知。
周醒停在路边,张开手臂,“抱一下吧。”
她没有犹豫,即刻上前来,周醒心脏随之一颤,泛起绵绵痛意。
收紧怀抱,周醒埋首嗅闻,她依旧柔软香甜。
“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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