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念有点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关系太乱了。
送周醒回来,当然是站在她角度考虑问题,她总不能一直颓废着,事情都耽搁。
都是成年人了,早晚要面对的,收捡起情绪,日子照过,该干嘛干嘛。
“先把人弄上去吧。”冯念说。
“多谢你。”孟新竹温声。
冯念想说我也不是为你,都是为了周醒,为她后面的计划还能顺利开展,早点有个窝,不必被人推来搡去的。
“还劳烦你帮我多照顾照顾她。”冯念思来想去,就只有这一句。
周醒再次睁开眼睛,看到天花板时,就知道她被冯念给算计了。
天光明亮,日头倾斜,已经是下午。冯念家的客卧比这个小些,房间朝北,也看不到太阳。
房间门虚掩着,有食物的香气隐约飘来,周醒坐起,揉揉激跳的太阳穴,昨晚的事全断片,不知道身上睡衣谁给她换的。
她摸脸蛋,很软很滑,显然在睡前有人细细为她擦洗过,还涂抹了润肤的
膏露。之所以如此肯定(),当然是有过相同经历。
可笑?[((),事到如今,还在蛊惑她。
戏耍她很好玩吗?
周醒下床,站在走廊,隔壁主卧房间门大敞,她不想看的,却鬼使神差挪去脚步。
周凌的另一半床还是空的!
倏地扭头,望向书房,沙发床边的小柜上一本倒扣的书,电脑也尚未熄屏,显然不久前主人还在使用它们。
心跳出陌生的高频节奏,周醒愈发迷糊,为什么都和好了还分居?
周凌不在家,大概在车行加班,厨房里有轻微碗碟磕碰声,周醒无声站到客厅。
厨房,女人细挑身影忙忙碌碌,切好的葱段装碗,部分撒在锅面,剩余用保鲜膜封好,放进冰箱。
转身之际,两人猝不及防对上视线。
孟新竹先是一愣,随即展露笑容,声音一如既往轻柔和缓,“暴暴,你醒了。”
“我给你煮了排骨汤,你醒得正好,已经炖得很烂了,我正准备叫醒你。”
她自说自话,拉开橱柜,找碗来盛。
周醒全程面无表情,她现在看清了,这女人惯会装的,又装得若无其事来骗人。
浓香四溢的冬瓜排骨汤端来面前,碗边两只手细若葱白,指尖泛着微微的粉,连手都在勾引她。
甚至都盛汤的碗亦充满心机,是她送她那个。
“别用我的碗。”周醒伸手便抢,要把汤倒回去。
动作间幅度过大,滚汤泼出,溅在她手背,她尖叫松手,周醒也没端稳,瓷碗掉地,四分五裂,汤汁和肉块飞溅得满地都是。
女人眼眶极速发红,噙泪无措望来,白嫩手背,那处烫伤更为显眼。
“谁让你用我的碗,还不都怪你!”周醒朝她吼。
“对不起。”她低下头,那双细细的腕子伸出去,收捡地上碎瓷。
她左手甚至还戴着她送她的手表。
周醒忍无可忍踢飞,抓起她手腕,将人拖拽至盥洗台,扳开水龙头用凉水为那处皮肤降温。
水流声不绝,阻隔了彼此相呼应的紊乱心跳。
她的手腕很细,皮肤很软,周醒在镜子里,看见她仰头泪盈盈与镜中的她,脉脉相望。
“对不起——”
“我不会再被你骗了!”周醒愤怒甩开她手。
她身体朝后倾去,撞在墙壁,因疼痛而皱眉,胆怯地蜷缩起肩膀。
周醒抿唇,攥紧手心。
“真的对不起。”一行清泪迅速划过脸庞,连含在嘴唇的碎发,都在演绎着她的柔弱无助。
“少给我来这套!”周醒横臂指,如同宣誓,“我根本不吃你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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