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醒拿不准她的想法,迅速垂眸躲开,手闲不住地伸到脚盆里玩水,“因为她觉得你跟我之间,可能有一腿。”
“不是可能,她非常笃定。”孟新竹轻声,“即便那只是她的猜测。”
周醒“嗷”一嗓子,“然后嘞?”
“你觉得呢?”孟新竹弯腰把她手搁到盆边,“先不准玩。”
她们的关系里,她是姐姐,占上风,不同与周凌的针锋相对,也不用事事都揣着小心。
当姐姐的感觉是很好的,妹妹会常常靠过来撒娇,你明明知道她满肚子鬼心眼,还是愿意纵然。
“我觉得什么呀。”周醒继续装傻。
孟新竹很有耐性,不介意再讲一遍。
大眼咕噜转,周醒随即一本正经道:“不是可能,就是有一腿,但她说漏了,少说一腿,是两腿。除了先天和后天导致的残疾,每个人身上都有两条腿,由胯胯骨、大腿、小腿和脚丫巴组成……”
这是一早就编好了瞎话把人往里套吧,果然是每天上一当,当当不一样。
尽管孟新竹很不愿意承认,显得她多冷酷无情似的,周醒的反应确实让她松了口气。
她并不是真正的问心无愧,周醒的胡言乱语,稍减轻了她心中的些许罪恶感。
几日相处,那些暗昧的情愫,她或许永远不会宣之于口。这几天确实得意忘了形。
“姐姐,水要凉了。”周醒蹲在地上眼巴巴望着她。
“我自己洗。”孟新竹挥手驱赶,“你去休息吧。”
周醒像只被人踹了一脚的狗,屁股挪挪换个地方蹲,噘起嘴巴很不甘心盯着洗脚盆。
这蠢样子实在可爱,孟新竹又忍不住拿她逗趣,“想喝吗?”
她独特的柔缓嗓音,还有慢吞吞说话的调子,即使是恶作剧,听在人耳朵里,情意绵绵不绝,也好似在邀请你与她共饮交杯酒。
好嘛!恢复挺快。
周醒“哼”一声,“才不管你了,我洗澡去。”
结果等到洗完澡出来,房间
里哪儿还有人。
脚盆里的水已经被倒掉,柠檬蜂蜜也喝完,享受罢,就回去找周凌了?
周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毛巾狠搓几下脑袋,“缺心眼吧!”
话音刚落,房门响。
周醒浑身一跳,挺背傻愣半秒,飞快跑去开门。
“放了带房卡。”孟新竹解释。
明天要走了,中午洗了晾在后院的几件衣服收回来。
误会了,就说竹子姐肯定做不出这种事。她也是有点自己小脾气的,只是外表看起来太过柔软无害。
“但我收衣服的时候,民宿的另外两个住客也在,她们一直看我。”
孟新竹抱住衣服坐到床边,“她们的眼神,不太友好。”
“想打架?”周醒上前一步。
孟新竹看她一眼,嘴边的狠话又咽回去,无奈道:“你是斗鸡吗?成天跟人打架。”
“不啊,我还会骂街。”周醒说:“用五种语言,老家本地话、汉语、英语,还有一丢丢的马来语和泰米尔语。”
五种语言骂街,真有本事。
“我去洗澡了。”孟新竹起身。
周醒却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我今晚去外面睡。”
孟新竹驻步,回头,“外面?”
周醒横臂指,“外面大厅有沙发。这个点重新开间房不划算,跟堂姐住我又怕她半夜拿刀砍我,想来想去,就只能在大厅睡沙发了。”
孟新竹微微张口,脸上表情变了几变,唇线拉得直直。
对她手下留情,她却毫无感恩之心,倒反过来拿捏她。
“请便。”孟新竹骄傲转身。
二十分钟后,她吹干头发出来,却见周醒勾着腿在床边坐得踏踏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