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之事，你们两相情愿，互生情愫，谢将军也是个不错的人才，你何错之有啊？」
她低下头轻咳了咳：「我以为……以为师傅不喜男子。」
13
「你就是这么看为师的？」我不禁提高了几分嗓音，我在她眼中就是这么个形象？
我自认为我还尚且是个严厉的老师来着。
「师傅不是当时对那季景黎说，尔等男儿何以为我徒？我又恰巧是那其中唯一一个女子。」
她嘀嘀咕咕地开口，却是一字不差地落入了我耳中。
「那我问你，何为尔等？」我抱着臂，挑眉望着她。
她似是反应了过来，脸骤然憋得通红。
「诶……想不到，我在我这徒儿心中，竟是这般以偏概全，以偏见待人之人。」
我装作叹息不已，失望至极的模样。
果不其然，小丫头被我逗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我轻笑了笑，并不在意：「轻云，不仅仅是为官之事，其实不论是做何事，都与男女无关，最不应该的就是站在某一个身份去轻视其他。
「我选你，是看中了你的才华，你也并没有让我失望。
「再者，我说不喜，你便不做，倘若今日政事之上，我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你也只顾着我的喜好，如何还能为天下苍生做事？」
我每说一句，她的头便低下一分。
我终究是不忍继续这样斥责下去，轻叹了一口气开口：「可还记得，我问你的话？」
当时江轻云初入我门下，我曾问她，做官为何？
她说，为天下苍生，为黎民百姓。
她说这话时眼中带着赤忱的热情，就和我初入朝堂时一样。
那时候，我就知道，我没选错人。
「记得的。」谈到这，她才亮着眼眸看向我。
「那便永远都不要忘，这不仅是为官之道，也是为民之道。」
其实同样的问题，我也曾问过季景黎，他的回答，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
对于一个有志之士来说，是不错，可他却少了那份大爱。
自己的政治报复是要建立在是否适用于天下之上的。
只可惜，我当时只觉他尚且年轻气盛，若是好好教导必能有所领悟。
却不想，一念之差，最后竟然酿成我的惨剧。
14
水患一事，是暂时断了季景黎升迁之路，可这还远远不够。
保不齐，他做些什么手脚，让他有机可乘，我绝不会放任他再有任何翻盘的希望。
要让他快失势，却也不能逼得他狗急跳墙。
不仅如此，更重要的，是要让他在亲王府那失势，彻底断了那翻身之法。
「郡主，多日不见，竟是都快忘记您的芳容了，今日一见，仍旧叫臣动容啊。」
我这话不带任何的掩饰，直白地写着溜须拍马几个字。
越是这般，便越是容易让她觉得我有求于她。
人一旦将自己放在高处，便会忽略许多的细节。
「竟不知京大人这般会说话，我可抵不上大人的夸赞，大人是陛下身边的红人，京大人身边的江大人更是在近些日子在朝中颇具盛名，大人这般说话，可是折煞我了。」
眼前的荣华郡主眉目平静，轻抿热茶，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显然是没想将我们放在眼中。
她这副态度，想来是已经有人在她耳边吹过枕头风了。
「两位大人今日可是有事？若是无事，就不在此多留了。」说罢，她便已然放下了手中的茶，一副作势要离开的模样。
「臣听闻近些时日，殿下又收了几位才华横溢的公子。」我脸上带着笑，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开而有任何的动容。
「怎么，京大人这是要去陛下面前参我一本？」
朝中对她颇有异议之人不在少数，她这些日子也是被她父亲约束了不少，如今我提起这回事儿，她更是怒上心头，那双眼就快把我瞪得给戳通了。
「郡主这是哪里的话，便是旁人不解郡主心意，我与郡主同为女子，又如何不懂。郡主之所为，我看在眼中，已是佩服至极。」
我的一番话下来，便已经将自己同这荣华郡主放到了同一战线之上，至少让她卸下了三分戒备。
我朝着江轻云轻瞟一眼，她也顺势地接上我先前的话语：「不瞒郡主，我与郡主府中那位季大人算是在政见之上有所相悖，郡主可知为何？」
荣华的思绪已经被我们牵着在走，江轻云顺势拿出那半真半假的书信，推至女子跟前。
我撑着下巴，指尖轻点：「郡主之风姿当为天下女子之表率，可就怕，养虎为患啊，若是这枕边人不识分寸，就怕画地为牢，将自己给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