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身于他又如何,便是死,我也要和这败类同归于尽。
我深知人不可骤变的道理,所以,我便一点点地拖着他。
从满院的侍卫,到渐渐只有几个。
我也从一开始对他的毫不屈从,到好似坐在院前等着他归来。
为了让他信任我,我不介意一点点去勾着他。
看着他眼中对我的戒备一点点消失,我便知道,他的死期不远了。
我吻上他的时候,他几乎激动得颤抖。
他在得意,终于将我这个高高在上的人变成了一个会卑躬屈膝讨好他的女子。
他的驯服感,在这一刻,得到了满足。
只是,我的吻,带着毒,渡入他口中的那一刻,便注定好了他的结局。
「妙仪……」他口中的鲜血不停,似是满眼的不可置信。
「季景黎,你如何敢叫我的名字。」
我强忍着体内的剧痛,笑着开口。
3
我不承想过自己还会回来,看着台下之人,心中尽是漠然。
季景黎殷切地看着我,满眼都是期盼。
「陛下,臣做好决定了。」
「臣选……」
「江云轻。」
正是季景黎口中所说的,区区一介女流,如何成事?
我便要让他看看,女子是如何建功立业,封侯拜相的。
江轻云,只会比他走得更远。
话音刚落,我便见着季景黎的笑容僵在了原地。
毕竟,在这场选师宴开始前,我曾经就向他们提过,季景黎是个可用之才。
选师宴之前,他的名字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他们都说,季景黎已经是半只脚踏入师门了。
不过,与我何干,这不过才是开始罢了。
我走到江云轻的面前,将她扶了起来,她似是受宠若惊一般:「谢……谢大人。」
「往后该叫师傅了。」
十年蹉跎,我少有笑得这般放松的时候了。
我本打算转身离开,出乎意料的是,季景黎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扯住了我的衣袖。
「大人,为何不选我。」
台下哗然,原因就是,太过掉价了。
不说别的,若是他季景黎不说这句话,或许还会有旁人要他,可他做出这般自损颜面的行为,便是他才华横溢,怕是旁人也要仔细想想这般没分寸之人,可不可用了。
我装作恼怒的样子,甩开袖子:「如此不定性,无半点耐心可言之人,如何可用。」
我越是高声驳斥,便越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他季景黎,不配为人所用。
接着,我又俯身压低了嗓音低喃了一句:「尔等男儿何以为我徒?」
这句话,曾经季景黎也是这般在我耳边低喃:「你不过一介女子,何以为我师?这些年,我忍得不易。」
如今,我没立刻将他千刀万剐,也是忍得不易。
从没有人知道,原本在前朝呼风唤雨的我是如何在那府宅后院度过每一个夜晚的。
季景黎为了防我,甚至在后院连一本书都未曾放置。
没有笔墨纸砚,困在一小小堂屋内,我所有的抱负,全成了一片空想。
每每他欣喜归来,他总会告诉我,你的哪个门生,今日被我贬至何处。
他却在这样的夜晚,一遍遍地问着我:「师傅,我是不是你最得意的徒弟。」
4
江轻云跟在我的身后,未曾言语,是个沉得住性子的。
上一世,我不曾注意到她。
但在我退位前,她便已小有名气。
那时季景黎曾明里暗里跟我提过,江云轻如何在朝堂之上给他使绊子,现在想来是想我出手替他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