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住我，又问：「沈小姐在太子府侍疾，你是不是也在？」
「在的，奴婢是小姐的贴身丫鬟。」
「好，那我问你，年节时宫里赏过沈小姐一串珊瑚珠，她为何从未戴过，是不喜欢吗？」
我「咚」一下就把头磕到地上：「殿下是不是记错了，年节宫里赏的都是金玉，并无珊瑚。」
又赶紧捂住嘴：「殿下恕罪，奴婢错了，奴婢现在就回去问小姐，许是她太喜欢，收起来了。」
萧慎的眼神变得更加冷：「她最好是收起来。」
我慌里慌张离开，连自己的香包掉了都不知道。
香包正面绣桃花，背面是我的名字「桃」。
8
嘉琬郡主的姑姑，是宫里的贵妃，父亲领一品军侯职。
她自小在宫中长大，对萧慎无比爱慕。
本来以为太子妃非她莫属，谁料沈相先下手为强，将沈珠和萧慎不多的几次见面，造得人尽皆知。
太子遇袭后，更是不顾名声，把沈珠推出去，这才把婚事实锤。
嘉琬咽不下这口气，不但去宫里告状，还处处跟沈珠作对。
这次两人打过以后，她立马命人去查沈珠的情郎。
自然是查不到，那个俊俏浪漫、妄图得到沈大小姐好感，便能平步青云的书生，早就被沈相埋在山里。
但她也不是毫无收获。
她得到了一封沈珠写给书生的信。
这么大的事，嘉琬当然不可能放过。
她先赶到宫里，把信抖落到贵妃和皇帝面前，又去太子府，把信拿给萧慎看。
彼时，沈珠正手戴珊瑚串，与太子商议不久后她的生日宴。
看到书信，脸色立变：「血口喷人，随便拿张纸就说是我的书信，我还说这是你自己的，故意栽赃陷害给本小姐。」
嘉琬哪肯示弱：「你说不是你的，你敢现在写字来对笔迹吗？」
沈珠的脸色开始白。
我清楚地看到她的手指在抖。
「殿下，郡主，这书信是奴婢的。」我跪倒在他们面前，以头点地。
萧慎的脸瞬间阴云密布：「你的？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奴婢知道，奴婢已满十六，情窦初开也是有的。」
沈珠上来就给我一脚：「贱婢，相府的脸都被你丢光了，看我回去不报给爹爹，把你卖去勾栏才好……」
她愤怒之极，言语无状。
其他人虽没出声，眼神分明在看戏。
尤其是萧慎，他竟从嘉琬手里拿过书信，扫了眼被踢倒在地的我：「你写的？好，那我问你，写给谁的？」
我当然不知，低头只顾哭。
沈珠借打我之机，小声提醒：「李。」
她揪住我的衣领，一把将我攘到萧慎面前：「殿下问你话呢，快说。」
我被她又打又骂，心里更是害怕极，所以没站稳，直接往旁边的石柱上撞去。
在头与石柱相撞的瞬间，一只手贴到我的脑门上。
我被拉回来，萧慎站在我身边，他挡在我额头上的手改扶住我的肩。
他微弯身子，眼睛盯住我的眼，声音又低又沉：「说，叫什么？」
我咽口水：「姓、姓李。」
说完赶紧看一眼沈珠，又匆忙收回目光。
9
沈珠没有写字。
但她的生日宴萧慎也没再往下说。
他甚至没给她一个好脸色：「阿珠，你是什么身份，自己应该清楚，本宫不希望以后再有此等事情生。」
沈珠难得放下娇矜，跪地回应：「殿下，是相府管教下人不力，我会惩罚这个婢子的。」
萧慎看我。
我垂头，肩膀抖个不停。
沈珠说到做到，回到相府，先给我一顿耳光，之后叫来管家，要把我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