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敞泪如泉涌,卑鄙小人的感觉充斥了全身,急急忙忙跳上了潘岳的马车,说穿真相的勇气是不存在的,但至少可以与二十四友一起负荆请罪,也算罪有应得。他看看天色,此刻还算早,估计街上没什么人,静悄悄的在胡问静家门口负荆请罪了,说不定都没几个人看见,也算少受一些屈辱。而且等会见了胡问静他就疯狂的公开的开价格,胡问静一定立马答应,说不定都不用负荆请罪了。
王敞带着美好的幻想和希望,忐忑不安的看着马车外,该死的,害人害己啊!
十几辆马车在距离胡问静家几条街的地方就不得不停了下来。街上挤满了人,向着某个方向走去,阻隔了马车前进的道路。不少衙役在指挥交通:“往前走,不要停!马车等一下!不许卖烧饼,说你呢!不许卖烧饼!”
陆机愕然,难道出了什么事?他打开布帘,问道:“前面可出了什么事?”
一群路人笑着:“听说二十四友要在天香楼向胡公负荆请罪,我等去看……咦,你是陆小机!啊啊啊啊啊啊!”周围的路人激动了,瞬间将车队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真的是陆小机!”“安安,我在这里!”“石崇,我带凳子来了!”
陆机急忙躲进马车之中,几个仆役拼死挡住涌上来的人群。众人不得见陆机,拼命的敲打着马车车厢:“小机机,我们爱你!”“潘安,奴家在这里,让我上车好不好?”
二十四友吓坏了,缩在车上都不敢动,被人围观没什么的,可为什么这么多人知道他们要去负荆请罪?
一群仆役愕然:“公子,昨日不是你们说要敲锣打鼓通知全城的百姓今日要去天香楼负荆请罪的吗?”
二十四友死死的看着仆役们,想了许久才想起来,个个咬牙切齿的道:“陆小机!”昨夜陆机喝多了,下令仆役敲锣打鼓宣告今日要去天香楼负荆请罪,这群该死的仆役真的去敲锣打鼓了!
一群仆役微笑着,自豪无比,只要是公子下令,就算大半夜去敲锣打鼓惊扰四方,他们也绝不含糊。
“公子放心,保证全洛阳城都知道了。”一群仆役拍胸脯,我办事,你放心,全洛阳城上到皇帝下到庶民就没有不知道的人。
陆机悲凉的看着众人,喝酒误事啊!
“陆小机!你干的好事!这还怎么回头?”王敞面红耳赤义愤填膺,恨不得掐死了捣乱的陆机,所幸被其余人死死的拦住。
陆机咬紧了牙齿,反正重要负荆请罪,就算被全洛阳人围观也是一样的,只盼如此轰动之下《二十四友艳行记》就此完结,再也没有下一章。他钻出马车,向四周作揖:“诸位乡亲父老且让出一条道路,我等要去天香楼负荆请罪!”
四周爆发出尖锐的叫声,人人愿意让出道路,可惜原本就太挤了,不论人群怎么的挤挤复挤挤,就是无法让出一条可以通行马车的豪华大道。
陆机扫了一眼勉强可以两人并肩而行的道路,笑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究竟不过如此。”跳下了马车,开始整理衣衫。
陆云潘岳石崇等人见状,哈哈大笑,同样跳下了马车,今日死则死矣,说什么都要死得漂亮。
王敞跳下马车,也跟着开始整理衣衫。潘岳叹气,道:“王兄,何必一起受辱?”瞧其他跟班如萧明涵之流多机灵,早早的就不见人影了,胡问静只是针对二十四友的打击报复,未必在意小跟班有没有出场的。
王敞摇头:“今日之事都怪王某……”潘岳笑了,王敞真是君子中的君子,完人中的完人。他伸手扯住王敞的胳膊,道:“既然如此,王兄请走前,我等跟随在王兄之后。”二十四友点头,王敞如此义气,除了他谁有资格走在最前面?王敞淡定无比,走在前面更容易抓住机会与胡问静谈条件。
几条街外的天香楼前挤满了人,所有人都想去天香楼中搞个座位亲眼目睹划破时代的二十四友负荆请罪,可是天香楼前一群壮汉死死的拦住了去路,坚决不让任何人上楼。
无数人看着在天香楼二楼凭栏而坐的胡问静,眼神复杂极了,谁都知道若是胡问静和二十四友和解,这天下第一奇书《二十四友艳行记》只怕要太监,还是永不出宫的那种,可《二十四友艳行记》虽然丰富了精神圣湖,对偶像却是大大的不敬,该抵制还是支持?
有人挤到天香楼前,明知故问道:“我要去天香楼吃酒,为什么不让我进去?”胡问静探身笑道::“今日天香楼已经被胡某包了,阁下请改日再来。”一群人怒视胡问静,当然知道被你包了,看个热闹都不行啊,楼下也没什么关系,哪里不是看热闹。
胡问静挥手,一群大嗓门的汉子出现在二楼凭栏处,大声的叫:“二十四友将在天香楼中赤(裸)上身负荆请罪!”
楼下无数人大声欢呼,虽然早就知道了,但是得到胡问静的确认,依然兴奋无比。
有妇女挥舞着手绢:“我要看小机机的身体!”有少女不屑一顾:“小安安的身体才好看呢!”有女子毫无立场:“二十四友的身材我都想看!”
一群男人兴奋极了,二十四友才貌相全,这身材到底好到什么程度?必须亲眼见识一下。
有男子拿着《二十四友艳行记》,沾着唾沫开始翻书,大声朗读着一段对潘岳身材描写的文字,周围的男子眼神迷离,今日能够亲眼目睹如此绝妙身材,真是不枉此生。
天香楼上,胡问静再次挥手,两条横幅高高的落下。“公开竞拍天香楼五十一个至尊席位”,“近距离观摩机会不可多得切莫错过”。
楼下无数人又惊又喜,难道,莫非,竟然……
天香楼二楼一群大嗓门壮汉大声的叫着:“想看清二十四友光滑的身体呢?想看清二十四友动人的容颜吗?只有五十一个至尊席位,你没有听错也没有看错,只有五十一个人有此机会,错过了今天,你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无数百姓陡然爆发出轰响,人人开始掏钱包,说什么都要买下酒楼内的席位。
有人大喊:“我出五两银子!”有人立马加价:“我出六两银子!”“我出十两!”
有妇女眼睛都红了:“我出五十两!”
天价竞标立刻被其他人超越:“我出一百两!”“我出二百两!”“我出五百两!”
“成交!”胡问静眼睛放光,指着楼下某个男子大声的道。所有人都盯着那个男子,五百两银子进天香楼看一眼二十四友的(裸)体,这个男子家里一定有矿!
那男子呆住了,脸上兴高采烈地表情慢慢的僵硬,手脚开始颤动。
寂静之中,胡问静冷冷的道:“难道你没有这么多钱,却在哪里胡乱的报价,消遣本官?”
那个男子浑身颤抖,周围气氛太好,一时忍不住,跟着叫几声而已,胡问静怎么就当真了呢。
胡问静怒了:“来人,把这个刁民抓去衙门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