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听觉变得敏锐起来。
许昼听到楼下传来汽车动机的声音,男人女人说着地方口音浓重的英语,隐约的笑声,乒铃乓啷不知什么东西磕在木台阶上面。
近处房间里,身后的男人正在深长地一呼一吸,很有规律。
在独属于夜晚的琐碎嘈杂里,一道动情的叫声突然透过薄薄的墙壁传出来,难辨男女。
西国人不拘小节,声音越拔越高,偶尔清晰地叫出几个露骨的单词,掺杂着木床摇晃的咯吱声,许昼觉得整个墙壁都被带着轻微晃动,明显得难以忽视。
许昼一动也不敢动地保持睡姿,控制呼吸,出了一身黏腻的汗,像禁锢着他的薄膜。
耳边是陌生人的叫声,脑子里却是一些别的画面。
许昼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动,却越来越渴,他闭上眼又缓缓睁开,凝视眼前的黑暗。
忍无可忍,许昼气急败坏地翻了个身,企图扑灭身上的火。
然而刚转身,许昼就对上了一双幽暗的眸子,像头蛰伏许久的狼。
文怀君怔了半秒,很快把直白的目光收拾起来。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有些尴尬,他们能感到对方炽热的呼吸,墙壁还在有节奏地轻震。
许昼头皮麻,脑子里是一团浆糊。
“想……”
许昼失神地嗫嚅着,他似乎是在毫无知觉的状态下说出这个字,完全不受理智控制。
他感到委屈。
和莽撞热情的年轻文怀君比,成熟男人保持着无动于衷,冷静地躺在他身边。
“外面有星星。”文怀君突然说。
许昼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几粒闪烁的亮光划在视网膜上,紧接着视线一黑,他被吻住了。
文怀君扶着他半坐起来,靠在枕头上吻他,很温柔,但一如既往地久。
许昼在缺氧前,伸长手臂在桌上乱摸,从那一篮子东西里匆忙摸出了一个盒子,被男人抽走了。
许昼觉得,文怀君那个冷水澡应该是白洗了,一点用都没有。
文怀君从椅子上勾过来一条领带,顺滑的缎面接触到许昼的手心。
“把我的手系起来。”
文怀君哑声说。
“嗯?”许昼握着领带,声音疑惑。
“快点。”
文怀君催他,双手已经放在身后背好了,流畅的背部肌肉在挤压中隆起。
许昼不解,但文怀君压低的令声让他如提线木偶般地服从,把领带缠到男人的双腕上。
“你不能这样系…”文怀君打断他的动作,在黑暗中向他示范。
“要交叉成十字,再打结,否则我可以挣脱。”
许昼重新绕了一遍,声音带上几分不爽:“为什么要我绑你?”
他是展了什么新爱好?
文怀君细碎地吻许昼的眼睛和鼻尖,他该怎么说才好,他只是怕自己失控地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