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嗤笑一声,挥掌而出,猛然攻向桑伶位置,掌心带风,呼呼作响,一瞬间他们已是过了几十招,只听风声呼啸,沙尘卷起,漫天蔽日中,只有狠厉的白光和强大的金光对决碰撞,“砰砰砰”的声音接连不断,一声比一声狠厉,全然都想要对方的性命,猛攻对方要害之处。
同时,场下宾客已是十存三四,只剩下几十人像是蝼蚁般被赶来赶去,抱头鼠窜。
谢寒舟见捆仙绳再无之前好用,只能抬剑阻拦,不想那些天道宗弟子便分出了一小波来,专门围困他,剩下的皆是挥起屠刀,向着宾客追去。
一时间,天宫门前俱是血渍,褐红色的血液飞溅上白色的玉石之上,鲜红诡谲。
而半空中的打斗已是白光多,金光少,形势一目了然地悲观。
谢寒舟闭了闭目,想到最终的结果,他手中一紧,打算横剑自刎,拖延时间。
不想,手中刚要用力,忽然远处传来一道清越的声音,悠扬间却是嘲讽:
“谢仙君,怎么像是个被人争抢的新娘子,如今就要羞愤自刎了?”
谢寒舟一怔,看向来人。
竟是苏落,不,是鬼市主,天枢。
天枢依旧一身黑袍,小鬼加身,恐怖阴冷。身后立着无数一身黑衣的鬼市人,漆黑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
天枢看也不看谢寒舟如今的样子,直接挥手:
“去吧,将那些宾客活着带出来。”
“是——”
鬼魅一般的影子立即加入了战斗,很快一个个活着的宾客被带出,一个个天道宗弟子被谢寒舟困住,场中形势终于好转。
而困在沙尘打斗之中的桑伶,却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查看场下的惨叫声为何会越来越少,此时的她已是强弩之末,手掌连同手臂都在颤抖抽痛,经脉被流快的镜能刮得生疼渗血,可眼前的白影子却还是高高在上,一掌将她打开。
桑伶脚下数点才能勉强站住,哇的一口吐出瘀血来,身子疼已是僵硬一片,再难动作。
白影子细细欣赏着她的惨状,得意嚣张:
“鲲祖,如今已经老迈成了这样?当年,他可没这般虚弱啊。”
桑伶抬手将唇边的血抹去,只道:
“多行不义必自毙,就算今日的我死了,今后还会有千千万万的我站起来,天道,你很快就会彻底消失!”
“住嘴!”
祂猛然一掌,狠狠打了过来。
桑伶只觉周身剧痛,眼前黑,脚下已是虚软地一下跪趴在地。
祂一步步的走了过来,低眸看来,杀机决然:
“时间快到了,放心,等你死了,我会让那些妖族都来陪你。这世间,就该听我的。”
白光在祂掌中聚齐,光芒越来越强烈,恍惚间像是握住了太阳。
桑伶被那光芒刺痛的眼眸微微闭起,等待着接下来的杀招,迎接那阴冷的死亡之感。
其实,背在身后的手已是快积聚起了最后的溯洄之镜的镜能,近乎是在同时,摁在了白影子的额头之上。
下一秒,白影子手中那白光猛然触到她的额面,冰得她不自觉打了一激灵。
祂“啊——”的一声惨叫出声,桑伶只感觉转息间自己额头上的那股凉意却忽然消失。
只听到,祂气急败坏,近乎跳脚的声音:
“好你个臭老鼠,竟然还玩阴招!”
“啊——好疼!”
“鲲祖,你竟然将最后的气息放在了溯洄之镜里!你竟然不想活了!”
“啊————啊!”
惨叫声贯彻天地,山河巨晃,风云变色,狂风大作。
桑伶睁眼时,只看见溯洄之镜高悬东方,光芒大现,白影子在那光芒的照耀下,像是跳进了油锅,身形缩小,惨叫声不断,力量在不断流逝。
溯洄之镜却慢慢显露出鲲祖的本体,那是一个巨大的身影,近乎盖在天地之间,眼神悲悯,深邃望向桑伶。
“你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