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没再吱声,过了一会,才伸手拉了拉桑伶的衣摆,力道有些大。
桑伶只以为对方又在搞什么恶作剧,三番四次的相处,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就是一个顽童,还是一个玩心很重,很不靠谱的顽童!
本不想理会,可那衣摆上的手就好像是粘在了上面一样,没办法,桑伶无奈低头看他,没好气的道。
“你又想做什么?是想到什么坏主意了?”
少年眼珠呼噜一转,嘴边的否认就变成了吞吞吐吐,他伸手指了指前方,敛声屏气道:
“你去看,就在那里,那里有个东西。”
说的神神秘秘,桑伶不作防的侧头去看,视线里清晰看见,一截紧密相连鳞片叠拢的身子就挂在眼前的藤蔓上,层层掩映下似乎有一双绿色兽瞳一闪而过。
这东西?
“蛇!”
桑伶来不及再想,脚下一点,迅向后退避,手下不忘扯住那少年后领。一个呼吸间,就已经退至五六米远外了,迅避开。
抬头再看。
那处的蛇身还是一动不动,似乎是并没有现他们的闯入。
桑伶正当犹豫时,手被人胡乱拍了两下,低头,一张胀起来通红痛苦的脸映入眼帘。
手里的劲惊得一松,少年脸上的红迅退下,他捂着脖颈位置,咳嗽了半天,才将那口气喘匀。
“你,你厉害。。。。。。咳。。。。。。咳咳,别人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是有仇,当场就报。我不过就是吓吓你,你直接就想要勒死我?”
“嗯?”
桑伶一头雾水,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浑身戒备状态一收。走回去了两步,定睛细看原来少年指的位置——
那处还是之前的模样,只不过因为自己现在站的距离近了,就能很清晰的看见那截紧密相连鳞片叠拢的身子原来是透明的颜色。只是之前盖在黑绿色的藤蔓上,显得颜色极深。连原来自己看见的那双蛇的竖瞳,也不过是眼花错觉。
“原来只是一张蛇皮?”
桑伶冷笑磨牙。
少年缓过神来,就对上了这眼神,一个激灵立即从地上爬起,摆手解释道:
“我只说是一个东西,没说是妖兽啊。瞧着这蛇皮的大小,这蛇也是年份够久的。我们要不要快走,要是这大蛇现了我们闯入了它的领地,可不是要费一番苦战?”
桑伶脚下不动,皱眉沉思。
蛇蜕皮通常都是选择山石林立,易于外部拉扯的地方,这里泥土滑腻,山石也不多,倒不是个利于蜕皮的好地方。那蛇皮挂的地方,还是一根细弱藤蔓,大蛇根本不会攀沿其上。
而且。
“蛇通常会选择在离窝一段距离的地方蜕皮,不会就在窝里或者是窝的附近蜕皮。如果出现在了此处,说明我们进来的地方很有可能不是这大蛇的领地。这蛇皮可能是风从那洞顶吹下来的,才会掉在了那根细藤蔓上。”
少年眼睛倏忽一亮,很是赞同的点头道:
“还是兄台说的有理,看来我们是没有危险了。我刚过来,一路味道都是干净,看来这里没有野兽或者山精野怪会来栖息。我们倒是可以在这里休整一番。”
桑伶没有回答,她抬头看天,那偌大的洞口上又是一座山,山林寂静。
牵丝城被山所围,山丘众多,九层塔就位于北面峻险的群山中。南面山林地势简单,雨水充沛,盛产颇多,养活了周围无数村民。
只是村民大多只敢进入山林外圈,内圈群山往上,从无村民胆敢涉足。偶尔胆大涉险,或是迷路走失的,也是十不存一,从未回来。
所以,少年说深宅就在前面位置,桑伶是相信的,毕竟人也是要命的,就算是财富通天的凡人权贵也不会将宅子置在一个危险的地方。
她和少年现在踩着的地方,就是山林内圈较外的位置。这一路,没想他们都走完了外圈,都没有看见深宅。
桑伶一时有些迷茫,旁边少年似看懂了她的纠结,朗声开解道:
“现在天要黑了,我们在山洞前面休息,明日天光大亮后,再去寻深宅的路。我和从前一位猎户打听过,那深宅就在这附近,不会再往里面去了。”
“好。”
桑伶跟着少年抬步返回,身后林风渐起,凉了一背。
。。。。。。
还未走近原来地方,只听水声“噗噗噗”的沸腾鼓动着。
少年一个箭步冲了上前,将那两个陶土罐子打开,见水质干净,便拎了一个小的下来,又将那大的挂在稍远火焰的地方,余火温着。
“大的是用水,也可以喝,水都是无根水,干净的很。这个小的,我预备煮些东西吃,你那里可有什么可以煮的?”
说话间,一大袋子的山珍野味被倒了出来,还带着新鲜水珠,鲜嫩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