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府里来了一位年轻的客人。
任清将人请进来,到了堂屋,他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奉的却是主位。
秦洺没坐,只是定定地看向任清。
任清也不慌张,微笑着回视。
许久,秦洺开口道:“任叔特意书信召小侄前来,所为何事?”
任清摇摇头,“秦将军说话总是干脆利落……这倒不像是明公。”
“明公”自然指的是“安国公”。
秦洺抿了抿唇,没答话——
他知道,不是“不像”,而是“不全像”。
义父总知道对什么人,该用什么样的说话方式。
对待文人自然是引经据典、谈古论今,对待武将干脆利落、直切主题,对待小人诱之以利、对待君子晓之以大义……
他曾经试图效仿,但最终还是无疾而终——画虎不成反类犬。
也只有义父那样的人,才可做得如此周到。
任清对着秦洺简单地叙了几句旧,又感慨道:“如今这般境况,秦将军竟当真应某要求,亲来蓟州……这般信任,任某人实在是感激不尽。”
秦洺沉默了一下,道:“义父在世时曾说过,任大人高风亮节,乃是可信之人。”
任清怔住,眼中竟泛起一阵滚烫。
他长袖掩面,良久才哽咽道:“任某人……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秦洺脸上的肌肉动了动,未一言。
……
经这一遭,任清也没有再叙旧的意思。
他摆摆手,示意仆役们都下去,待到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之时。
任清打开墙壁上的暗格,小心谨慎地取出一方锦盒来,双手奉予秦洺。
“此物,任某人也是机缘巧合所得……任某辗转数夜、实难安眠,历数天下豪杰,除秦将军外,再无人堪配此物。”
“……只是这东西实在贵重,任某不敢假他人之手,只书信联系秦将军,劳秦将军亲自前来。”
任清信中说得就十分含糊,就连如今见面说话也模模糊糊,秦洺皱了皱眉,抬手打开那锦盒。
待到看清里面的东西,饶是以他这些年历练的沉稳也是神色一变。
他立刻就将那锦盒盖了上,声音冷,“不知任太守是何意思?”
那是……
——传国玉玺。
*
时越正坐在平田一家茶馆的二楼。
从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天命之子”的所在——蓟州太守任清的府邸。
——难道是任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