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羞怯地看了我一眼。
卫凌脸色微青,语气僵硬:「那你就可以夜里来男子房中?」
宁心儿委屈道:「表嫂,我与表哥自小就是如此的……」
卫凌阴沉地瞪着她。
宁心儿瑟缩了一下,求助般看向我。
我搅着血燕看这出表兄妹反目的戏码,不轻不重道:「天晚了,心儿,你回去吧。」
宁心儿咬了咬唇,想说点什么,但碍于卫凌的瞪视,只好乖乖离开了。
卫凌道:「你以后莫要与她往来,她心机深沉……」
我挑眉看他,故意道:「你在说什么?心儿这般纯真的女子,不容你诋毁。」
卫凌也想起他以前急了就来警告我让我不要再针对表妹、骂我善妒云云,脸青一阵红一阵。终于说:「我去找她时听到了,她与母亲想要谋夺你的嫁妆。」
我笑道:「怎么会呢?母亲都是为了我好。」
卫凌看向我,下定决心一般道:「我私下与她谈话,告知她做妾不比做正房夫人,她若真无心做妾,直说便是,何必传得沸沸扬扬,又等我走后作起来?」
他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却也不得不承认,道:「她,她和母亲不如看起来那般简单,满心算计……算计你我二人。」
说着,卫凌别别扭扭地看了我一眼,缓和了语气,道:「阿阳,你这些年也不容易。」
我好笑地看着他。
看来是连日的折磨让他心力交瘁,才有感而。
我本想听听他还有什么高见,却听他忽然道:「阿阳,我从前受人蒙蔽,做了些糊涂事,这几日我看得明白了,确实不完全是你的错……」
这句话无端激怒了我,我哐地一声放下碗,面如寒霜:「不完全?敢问我有哪些地方是我完全错了?一句不完全是我的错就够了?」
卫凌磕磕巴巴地道:「我知道是我有些做得不够好的地方……这些日子我想了许多……」
我不耐烦地说:「嘴硬倒是一个顶俩,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想做什么?」
卫凌咬了咬牙,低声道:「我想你给我们一个机会……」
我问他:「什么机会?从军?挣军功?三年连升四级的机会?」
卫凌皱了皱眉,道:「别瞎说,阿阳,我只想与你、与你重修旧好。」
我笑了笑,说:「刚刚读书,有个地方不明白。」
卫凌抬起头看我。
我注视着他的眼睛,问:「将军,可否请教,什么叫做破镜难圆,覆水难收?」
卫凌抿了抿唇,说不出话来。
我捧起那卷书,摆了
摆手:「夜深了,夫人回去睡吧。」
1o。
没消停两天,老夫人又开始作妖,这次战术是:
先,在我面前长吁短叹,说到宁心儿的年纪云云……
其次,提到京中没人配得上心儿怎么怎么……
最后,用宁心儿跟「夫人」对比,高下立判,凌儿,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我假装听不懂,毕竟卫凌就是这样耿直。
最后老夫人急了,屏退左右,拉着我的手直说:「母亲想要你纳心儿做妾!你这孩子,说是娶了个媳妇,却没个体贴人照顾,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心儿她与你知根知底,姑表之亲,纳了她再好不过!」
我装傻:「可母亲说过不想让心儿做妾。」
老夫人恨铁不成钢:「让心儿与你做妾,岂不比让她去给那些穷酸书生做正头老婆强?你也不想要心儿吃苦吧?」
我接着装傻:「可我对表妹没有非分之想。」
老夫人冷声冷气道:「你与那个蠢货就有情分了?情分这种东西,时间长了自然就养出来了,心儿小时候跟你多要好,你也不顾?」
我皱起眉头,道:「话虽如此,妾终究低人一等,表妹与夫人势同水火,我怕夫人为难她。」
老夫人瞪眼:「她敢?!敢为难心儿,老娘让她滚去给心儿洗衣裳!」
我心里呵呵笑开,面上依旧犹豫:「但妾……说出去到底不好听。」
老夫人便理所当然道:「待心儿为你生儿育女,也不是不能扶正。」
我反问:「扶正心儿要先休妻,可母亲与表妹当日以死相逼不让我休妻,现在又要了……我真不知母亲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一下慌了神,她是知道她这个好儿子不爱让人教他怎么做事,连忙哄我:「凌儿,这……此一时彼一时,当日我没想过让心儿给你做妾,自然得留个人伺候你……现在不一样了呀!心儿愿意与你做妾,她同我说,她仰慕你许久了!」
我并不说话。
看着她的表情我便知道,这一老一小两个女人准是上钩了。
为什么当日不愿休妻?当然是放不下我的巨额嫁妆。
怎么现在又愿意了呢?看来我故意放在显眼地方的嫁妆单子被奸细给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