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一动不动,我以为他死了,浑身抖:「爹,爹……」
我站起身来,将我的爹的「尸体」丢在了山上,一个人跑了。
6
我爹在山上睡了整整一夜才回家,山上湿冷,他染了风寒,裹着被子坐在床上。
我搬了个了木凳坐在床前:「爹,你不会死了吧,爹,你死了我怎么做饭,我不会做啊。」
我爹就抬起手摸了摸我的头,说:「不死,不死。」
我哭着靠在他被褥上,说:「那我今天要吃鱼,我爹说吃鱼会变聪明,我太傻了。」
「我家耀宗可是要当大官的,咳……」他摸着我的脸,从床上掀开被子起身,「好,吃鱼,给耀宗做鱼。」
我站在灶台旁边看着我爹杀鱼,他握着刀从鱼肚子里插进去,拉扯出鱼的内脏,却在拉到一半时愣住了。
他从里面扯出个红帕子,他展开,现帕子上绣着鸳鸯,绣线已经被血水浸透了,看着十分的诡异。
「有……有字。」我爹抚着那红帕,迎着光眯眼看了看,但他是文盲。
他将帕子递给了我,让我认认,可我读了这么久的书也是半个文盲,我拿着帕子说:「爹……上面写的是贝文元。」
「贝文元是什么?」我爹问我,我摇了摇头。
我爹说要带我去找村小的校长,他见多识广,一定知道。
我爹问他:「何老师,贝文元是什么啊?」
校长拿着手帕戴着老花眼镜看了半天,说:「哪有什么贝文元,这写的不是赠刘远吗?」
校长一说出这个名字,我看着我爹明显愣住了:「什么,刘远?」
「对呀,刘远。何大富你是个文盲就算了,你儿子也是个文盲啊哈哈哈哈。不过说起来,刘远这名字我也挺熟悉的,好像是……」
「以前镇中死的那个老师。」何校长开口,我爹脸都黑了。
我爹叹了一口气,将那鸳鸯手帕握在手中,放到唇边,呢喃着喊我三姐的名字:「来娣……来娣。」
何校长虚眯着眼,也说:「来娣呀,和这个刘老师……」
我听不懂,拉着何校长的袖口问他:「我三姐怎么了?」
「哎呀……她以前和镇中这个刘老师……」何校长顿了一下,两只手的拇指对在了一起,搓了搓,「这个了。」
我学他动作,「这是什么?」
「你这娃真傻还是装的,这个就是那个啊,上床了。你长这么大了上床总是听得懂吧?」
我似懂非懂,问我爹:「是二叔和我大堂姐做那个吗?」
还记得前一年,我爹让我给二叔家送酒,我刚刚走进院里,就看见纸糊的窗户上隐隐约约显出两个重叠在一起的人影来。
我沾了口水在纸窗户上戳了个洞,看见我二叔趴在我大堂姐身上,一直不停地动,嘴里还在说着什么我听不懂的话。
我就偷偷看着,但我感觉我下面有什么东西撑着我的裤裆,涨得难受,我酒都没送就跑回家了。
我爹看起来有点恍惚,听我说的话才迷迷糊糊点了头,「嗯……」
我爹染了风寒又受了惊吓,当天从村小回家就了高烧。
他被烧得迷糊,眼睛止不住往门外瞟,我怕我爹死了,就一直给他喝热水,喝到我爹看起来要吐了才停下来。
我爹打了个饱嗝,昏沉沉地看着我说:「耀宗啊,你其实不是从你娘肚子里出来的。」
「你是你三姐生的。」我爹说。
7
以下的事是我从我爹口中得知的,但我脑子笨大部分听不懂,就只好全部复述了出来。
我三姐,何来娣,在镇上读高中的时候和一个叫刘远的男老师私奔了。
被我爹抓了回来,扒光衣服吊在梁上拿腕粗细的鞭子抽了一天,我爹骂她不知廉耻,高中就和男人搞上。
结果我三姐是个不服输的主儿,始终不认错,说不让她嫁给刘老师他就要去自杀。
刘老师是外地人,来镇上支教。我爹就怕她和这个何老师跑了,在外地没人照顾,不同意。
我婆就给我爹说女人只要怀孕了就安定下来了,说让我爹假扮刘远去骗我三姐,她手上有种迷魂药,保证我三姐认不出来。
哦,你也别惊讶,我爹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对子女特别好,他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三姐。
我婆和我爹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哄着我三姐喝下了掺着迷魂药的粥,当天晚上我爹就掐着嗓子来敲我三姐的房门。
「来娣,我,刘远啊。」
我姐被迷魂药迷得迷迷糊糊,打开房门也瞧不清,就喊我爹:「远哥哥。」
我爹就应下来了,走进屋里,和我姐上床了。
我爹说到这里时,一直在扇自己耳光,说他不是人,扇了半晌又像是回味般抿了抿唇,给我说我三姐没啥优点,就是特漂亮,又白又软,飘飘欲仙,还说我以后找女人也要找三姐这样的漂亮的。
然后他又接着说,我三姐那天晚上被下了药,脑子昏沉,第二天也记不得当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