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的看了她许久，一点都看不出原先金枝玉叶的影子。
我应该高兴的，却笑不出来。
我们都被命运裹挟其中，结果如何，又有谁能知晓？
画皮鬼依旧靠在软榻上等我。
我问她，「君初的毒是你下的？」
画皮鬼轻笑，「还是这么直接。」
我不由得想起初见时，画皮鬼轻而易举便答应帮我，难不成，她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下场？
「你不是问我想要什么吗？我要许君初死，许老太婆死不瞑目，你能做到吗？」
「现在才问，是不是太迟了？你若是不想死，就把解药交出来！」
「要挟要是有用的话，那个老不死的也不至于放任我至今。」
「我只是想跟你谈个条件，你去过花溪镇吗？那里是我的家乡，有漫山遍野的扶桑花，你救救君初，我放你自由。」
画皮鬼有一瞬间的晃神。
我跪在她面前，「你能画出任何人的容貌，若是你愿意，就用我的脸活着，你救了君初，我愿意替你死。」
画皮鬼凝视着我，「为什么？」
我叹了口气，「谁知道呢？你当初做了个跟许君初长相厮守的梦，可能，我也在做他长命百岁的梦。」
「你当真愿意替我死？」
我坦然的点了点头。
如今的月牙儿，是金贵的许家新妇，是未来许家的掌权人，对画皮鬼这种苦惯了的人来说，绝对拒绝不了。
果然，画皮鬼思量片刻，点了点头，她走到后院，不知从哪里拿出一袋白色粉末，「吃了它。」
粉末很苦，我喉咙泛起阵阵腥甜，不多时便没了生息。
这次，是真的死了……
12
花溪镇。
望着漫山遍野的扶桑花。
我忍不住埋怨画皮鬼，「你故意的是不是？给我吃那么苦的药！」
画皮鬼轻哼，「你就知足吧，那昧假死药只有一副，没有它，我们哪里能逃出来？从你来找我那天，我就开始着手准备了，还好来得及。」
画皮鬼曾问过我，为何我早就知道她的存在，偏偏隔了那么久才去找她。
那时我就知道了，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我跟老夫人合谋算计她。
后来的相处里，我们交换情报，都想离这些衣冠禽兽远远的！
「我死后又生了什么？」
「我代替你把解药拿给老妖婆，她还非要让我试吃才肯拿给许君初用，也不动动脑子，我下的药，能没有解药吗？她看我吃了，就放心的喂给许君初，亲手送自家孙子上路！」
「你是没看到当时的情景，许君初血喷了一地，老妖婆受了刺激，直接一命呜呼，至于江稚鱼，许家老小都死了，江家便想来接管家业，那天，江稚鱼对着一个妇人喊娘，妇人没有认出她来，直接让人把她打得半死，还一脸晦气，生怕江稚鱼弄脏她的衣裳。」
画皮鬼越说越起劲，「家业，哪里还有什么家业，不早就被你给了旁支么！难为你周旋在那两家中间，还能这么滴水不漏。」
滴水不漏？
我只是按照他们所说的去做，他们都想要对方的产业，招数一个比一个毒！
「后来现什么都没了，江家又来找麻烦，看到你的尸体，又灰溜溜的走了。」
「嗯。」
「月牙儿，还记得你说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吗？」画皮鬼突然问。
我点了点头，「想要什么都满足你！」
画皮鬼望着面前的扶桑花，微风吹起她的丝，她轻声说：「帮我画皮吧！」
作者署名：知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