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到我，激动地得从檐上跳下。
我侧身道：「陛下睡着了。」
徐怀甄紧绷的神色舒缓下来。
我向他保证道：「徐怀甄，我永远属于你。」
陛下第二天容光焕，此后一连几天都召我侍寝。
无人知晓他每晚昏睡如死猪，更无人知晓他睡前喝的酒里放了让人看似能够精力旺盛，实则是催命的慢性毒药。
而这药是皇帝最信任的国师放的。
13
陛下愈沉迷炼丹之术。
丹药源源不断的被送进他口中，他搂着娇俏女子飘飘欲仙，连早朝也不去上了。
皇后长跪在承乾宫外不起，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以免朝堂动荡。
国师好言相劝：「皇后娘娘，陛下以臻化境，如此关键时刻望娘娘理解。陛下苦寻多年即将完成所愿，请娘娘万不可拖累陛下。」
皇后愤怒呵斥：「一派胡言！简直荒唐！世上根本不存在天宫，陛下相信你这个江湖骗子，可本宫不会。你把陛下害成这个样子，到底是何居心？」
国师言笑晏晏：「娘娘不信成仙是娘娘的事，下官只听从陛下的意思。陛下这些年太苦了，娘娘，何不让陛下有片刻轻松？」
我在宫殿内听到这番谈话，床上的皇帝衣衫半褪，怀中搂着一个娇媚的姑娘。
他虚浮的眼虚虚飘向我，眸中突然一亮。
皇帝向我招手。
我乖顺上前。
他抬起我的下巴，迷恋地看了半晌。
「朕越看你越像一位故人。」
「能像陛下的故人，是臣妾的荣幸。」
他摇摇头：「她不会如此卑躬屈膝。」
我向他递上一枚丹药：「陛下，该吃药了。」
他吞下那枚丹药，望着我的眼突然睁大。
「苇姐姐！」他囫囵着爬下床，眼中集积满泪水。
「苇姐姐，我好想你。我不是故意要害你，我没想杀你，先帝背弃诺言弃你于不顾，我想帮你。苇姐姐，我跑到了你的宫殿，可你、你已经……」
他抓着我的手痛哭，如同一个犯错的孩子。
我温柔笑着，一下一下抚摸他的头。
「陛下，我不怪你，我当然不会怪你。」
14
八月份时，南方淮江流域出现水患，一大票流民无家可归。
两江都督在早朝盛奉上这份奏折，皇帝神志不清地瘫倒在龙椅上。
两江都督说到一半，皇帝突然口齿不清叫着：「郭美人……朕的爱妃在哪儿？」
满朝震动，一片哗然。
我在这一日名声从京城传到了整个王朝，众人皆云我是霍乱国本的妖妃。
陛下匆忙结束早朝，而听闻消息的我连忙赶到承乾宫，在陛下神志混乱口齿不清时递上一枚丹药。
我将他轻柔地搂在怀里，如同照顾一个婴儿般抚摸他的。
又有奏折被送进承乾宫，陛下已无精力批阅，可他又不信任别人，整日只愿与我待在一起。
我扣下了奏折。
两江都督请求朝廷拨款赈灾，我对皇帝进言：
「陛下，国库本就空虚，此次灾害乃是国难，臣妾想着，不如从各位大人的府邸募集赈灾银款，往两江去。」
陛下在我怀中咿咿呀呀唱着小曲儿，我说了好几遍，他朦胧着双眼点点头。
于是我代皇帝之手写了封圣旨，加印玉玺，筹集灾款的锦衣卫连夜赶去了各大府邸。
第二日开始有官员在早朝弹劾我，皇帝大怒，下旨将那名官员剥夺爵位，丢进大牢。
又过一月，都督上奏流民饿死大半，民怨沸腾，有几地出现灾民抢劫贵人府邸的事件。
我将这封信添油加醋说给皇帝听，接着提议道：「陛下，灾款早已送去给张都督，锦衣卫上报的消息分明是说各地赈灾有力，流民已被安置妥当。依臣妾看，不过是这些贱民意图谋得更多，以下犯上使的计谋而已。」
皇帝眯着眼，我继续说道：「如此行径若不严惩，反而安抚那些贱民，其他百姓争相效仿，岂不是乱套了。这是在威胁朝廷。臣妾想着，不如让两江都督派人将那些犯事的贱民关进当地的牢狱，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