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娘子不在,那日我手下的人唐突了妈妈手下的姑娘是我管教不严,这些权当作给妈妈的赔罪。」巫玉书抬头饮下满满一杯酒,好看的得喉头上下滚动,「往后妈妈这楼里的人我们都护着,如何?」
霍妈妈上前,扶上了巫玉书的面庞。
「奴家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大人的意思奴家明白,不如大人今日就歇在这儿让奴家也聊表心意?」
若我是男子,我自认抵挡不住霍妈妈的美,媚骨天成人间极品大约就是妈妈这样,可妈妈不接客,也从未有人强迫过她。
「小人遵母亲命令,只碰往后的娘子,怕是要辜负妈妈美意了。」
霍妈妈微微前倾,瞧上去仿佛依靠在巫玉书怀里一样,:「若是大人回心转意,今日的话都作数。」
「咱们大人干什么要听一个娘们儿的话,真是没面子。」巫玉书的声音传来,我连忙敛了心思低下了头。
门口的兵谈论起来,他们看不起楼里的人,也看不起妈妈。倒是他身旁那人,拍了拍他。
「霍妈妈是什么人,你可知她的花楼在各个国家都有,你以为那些大人物的美妾娇宠都是哪里来的?就连咱们陛下宫里的那个美人都是她手底下的,虽说现在做了陛下的人,可往日的情分又哪是咱们可以推敲的?再说,不过是个花楼,能有什么大事儿啊。」
那人听到这里收了收自己的表情,像是不服,又像是尴尬,我记得,那日他也是闹事者中的一个。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女人而已,真要有什么也不顶事儿,咱们只管听上头的话就是了。」
诸柳见我呆住,推了推我,:「珠子,你若是怕,他们在你就去后厨帮忙,反正你也不接客,在哪里干活儿都一样。」
这时我才现,原来我在手抖,金子也在我旁边儿一起抖。
「娘子,我能不能也去后厨?我也怕。」
诸柳点点头同意了,:「去吧,这时候也没心思让你这小丫头接客,只怕出什么岔子呢。」
「诸娘子真是爱惜人儿,真遇到难事儿这些小丫头不是还得上吗,你还能护她们一辈子?」姜娘子才送完客回来,丝有些凌乱看着却有种别样的美。
「行了,我不跟你斗嘴,早知道你刀子嘴,你若真那样想哪那天也不会救下珠子了。」
姜娘子睨了我一眼,随后又数起手里的银两,「我可不是为了救她,她没了,谁来给我收拾衣服打扫屋子?不说了,我客人来了。」
「她就是嘴坏。」
我知道,姜娘子有专门打扫的丫头,可她既然这样说,那我便每日去她那里给她收拾衣物打扫屋子。姜娘子爱干净,每每接客就要洗漱一番,换一身儿衣物。好在她衣物多才换得过来,但也只在关门后才有时间拿去浆洗。
「这丫头是何时来的,瞧着不像这里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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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脸被强硬得地抬起,那张脸审视着我,就像是审犯人一样,深色的瞳孔之中又带上了一丝好奇。
「是我乡下姐妹的孩子,送来长长见识的,瞧见里楼里的样子,往后才知道好好过日子。」霍妈妈摸了摸我的头,「是个蠢笨丫头,胜在老实,我就让她干些粗活,过些日子就送回去了。」
巫玉书弯了弯腰,上下打量,:「出身乡下,这张脸倒是不俗。」
「女人嘛,有张好看的脸蛋总归是老天爷怜惜,」霍妈妈吃醋一般就要靠过去,「怎么大人不喜欢奴家,却对小丫头感兴趣?」
巫玉书如同烫手一般后退两步,又挤出笑来,却怎么都不如先前从容了,「妈妈哪里的话,看着有些可怜罢了,这个玉佩便当作送她吧。」
那玉佩被塞到我手里,入手光滑温润,虽不是什么好的玉料,但是也不便宜了。
「谢大人怜悯。」
杀我全家却又觉得我可怜吗?巫玉书,好假一颗心,好假一个人。
巫玉书是不常来我们这里的,倒是他手下的人时常来这里,每次接待他们的娘子们总会大骂一通,说他们不懂怜香惜玉,也忒不会心疼人。
可娘子们也没法子,她们不能不接客。
每日宿下,我都会在金子睡熟之后偷爬起来练武,从前跟着爹爹学只图好玩,好在爹爹严苛,如今我也能有毅力爬起来。
好长一段时间那群人都没来,听客人们说好些老臣穿着官服齐齐上奏,恳请陛下誓死不向贼子低头,倾举国之力捍卫尊严。
这事闹得好大,陛下不见,那些老臣便日日跪在宫门前,不食不饮。
后来闭门不出的官员越来越多走了出来,有的是才入官场的新科状元,有的是圆滑的泥鳅,在这一刻他们站了出来。
「又杀人了。」
诸娘子往火炉里丢了一块儿碳炭,火炉里出了爆裂声,:「听说是那位派人去的,大人们跪在宫门,夜里谁也没听见声音,早晨天亮才直到知道身边的人死了,倒在血泊里,身子都硬了。」
「那大人们走了吗?」金子边擦拭着地板边问,没客人来我们才难得的地清闲下来。
「没走,那死的是个官位小的,他家里人赶来给他收尸,都是女人家,还给周围的大人带去了热汤。」诸娘子叹了口气,「第二夜里又死了五个,死的只会越来越多。」
皇帝是个贪生怕死的秉性,臣子们却是不怕的,若不是对方没谈及并国3的事,只怕狗皇帝现在就想送出去保全自己的荣华富贵了。
「那些人不怕死吗,?若是我早早就回去了,又改变不了什么。」金子打小生活在这里,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她这样想并不是她的错。
「他们也怕,但更怕自己的后代再没有尊严,怕自己躲着逃过了大刀余生却逃不出囚笼。」
我看着自己的手,巫玉书不来我便连靠近的机会也没有,这还如何谈及报仇?我向诸娘子磕了个头,然后去了霍妈妈的房间。